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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道:“禍?哪裡有禍!”範成德指了自己道:“禍在天,在人心。積財越多,禍機愈深。切莫將銀錢看得重於天,大了心去,這個理,你以後自然知曉了。”範成德不禁全身一寒,望了範成德,不敢作聲。範成德笑道:“莫要為此傷心傷腦,天下萬症千難,終有解脫之道。日後經商,要實實記得四個字!”範忠庭道:“哪四個字?”範成德道:“以德經商!德,為道德品行,實指心。以德經商,便是有利於百姓的商道舉措。記住了這個道理,商道可無敵;散財結緣,人道可無敵!可記著了?”範忠庭點點頭道:“忠庭記下了。”範忠庭滿意地撫撫鬍鬚道:“日後,范家生死榮辱已擔了你肩頭上了,我也該歇歇了,蘭杏可找著了麼?”範忠庭點點頭。範成德道:“她不回來?”見範忠庭不語,範成德長嘆一聲:“去留由她吧。她是有福之人,心有所託,付之傾有,豈知不是人之大福。她是個好孩子!”
範忠庭驀地眼眶潤溼。
出殯之日,晉北亦稱發引,堡門坡上下靈棚搭了半個街面,從大門外直到五道廟前後跨街,各種金山、銀山、斗方、招魂車、花圈、搖錢樹、金童玉女等擺花花綠綠擺了滿街。大杆(鎖吶俗稱)吹得震天響。堡門坡裡裡外外,全村人竟似出來看那紙山花海。
靈棚前,待得最後一次焚香紙、舉哀、弔祭完畢,大杆突地換了排簫,早有知客一揮手,匠人便持了早已準備好的斧頭楔子叮叮噹噹一陣響,瞬間將棺蓋封了。院內院外一陣哭聲。
範忠庭扛負靈柩大頭,賀雲鵬姜獻豐等人幫舁至棺座上停放,上置了紅布棺罩,將起孝子盆時,知客突地急了。按鄉俗,孝子盆當由兒子兒媳兩下相跪對望,舉了頭頂,由知客接了摔在當街,方能起行。
當下便有些愣場。知客急得團團轉,要知這媳婦卻不是誰都能代替的。
範忠庭已是俯在當地哭得聲痛欲絕,哪裡曉得這些事體。
“各位,勞架讓一讓,讓一讓!”命小頭戴一塊孝布突地擠開眾人,從院外奔進來,俯在知客耳邊說了些什麼。知客愣了半響,忙擠進棺材罩旁,一把位拉起範忠庭道:“少東家,且停停再哭。堡門坡下有人尋你,說是你的媳婦,倒是怎麼回事,你去看看。”
範忠庭聞言自是驚異,跌跌撞撞站起來,一直守在身旁的賀雲鵬與姜獻豐兩人忙攙了他,向大門外走去。
眾人出了大門,見外面人群圍了一個圈兒,指著中間指指點點。
範忠庭擠開眾人一看,三人莫不大驚!
宮蘭杏著一件灰布衣衫,俏生生地站了堡門坡下。見範忠庭等人出來,突地雙膝朝堡門坡上跪了。
範忠庭嘴角一陣抽搐,再也抑制不住,仰天大哭道:“我的娘哎!”
知客朝坡上高叫一聲:“破二門,起靈嘍!”
六月十八,範理陽夫婦從大同起身,僱了鏢局武師押了銀撬車至天延村交帳完畢,便打道直奔五臺山。
一下東臺,漸入臺懷鎮,便老遠見清水河東岸黛螺頂下新開設的瓦當窯內煙火熊熊,忙忙碌碌。彭玉媚坐了車轅邊,對範理陽笑道:“你倒看,好似少東家、獻豐大哥他們都在。”範理陽探手額前望了望道:“好,你先回鋪上,我倒先過去將這個好訊息告了少東家他們,讓他們也高興高興才是。”彭玉媚聞言,卻從車轅上跳下來,道:“要去一塊過去,我倒也想看看少東家這窯怎生掃的,頭一批樣瓦竟被大同家一眼看中。”範理陽便也下了馬,道:“好,我們步走了一同過去,邊走邊欣賞這五臺山的景,未免不是一件快事。”
當下,兩人從碧山寺方向一路下了清水河,直望黛螺頂而去。
眾人相見,其欣喜之情自是不消細說。瞅個話縫,範理陽便急急地道:“少東家,此次回攏資金,騰大掌櫃及糧鋪、飯莊共收訖四萬七千五百八十兩銀子,已交天延劉掌櫃封存。我和玉媚來,一是趁空到這五臺山佛家聖地遊玩幾天,二則是來告少東家及各位兄弟一件好訊息的。”範忠庭道:“倒有什麼好訊息,快和大夥說說。”賀雲鵬笑道:“莫不是弟媳有了喜,提前報得來,卻要讓我們上大同吃喜酒麼?”彭玉媚臉登時紅了,啐他道:“雲鵬大哥倒沒一句好話。”眾人大笑。
範理陽正色道:“少東家,你前次捎給我的‘範’記瓦當樣品,已被大同商家選中,張口就要三十萬片!”姜獻豐大驚:“三十萬!”範理陽點點頭,道:“大同府御河橋一帶已闊出大片土地,要建寺院和大批民房,咱這‘範’記燒舊復舊的漢瓦倒成了香餑餑!”賀雲鵬喜道:“剛剛燒製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