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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說道,“在太平公主府上。”
張柬之不禁勃然大怒,“什麼!公主真是胡鬧!”
當下領了眾人心急火燎地奔向公主府。
令月啜了一口茶之後說道,“丞相大人言重了。此番若沒有考功郎中大人通風報信,恐怕張氏兄弟奸計便得逞了。”
張柬之的面容抽動了兩下,“不殺楚翹,不足以平民憤,你也知道楚翹這些年來的行為乖戾,公主莫要糊塗!難道公主要與朝廷作對?”
她驚了一下,說道,“此事,本公主自有主張,如何處置楚翹一事,本公主希望能自行決定。”
張柬之說道,“如此,老臣告退。”當下領了眾人退出公主府,他知道太平公主也乃一聰明人,自然不會為了一個男寵而犧牲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望著眾人魚貫而出的身影,又想起與楚翹的過往種種,頓時心亂如麻,張柬之等人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若不殺楚翹,自己的政治利益則得不到保證,以張柬之這隻老狐狸有仇必報的個性,楚翹的性命難保,可是,要如何才能對楚翹下得去手。
孟天賜也聽出了張柬之打算對楚翹痛下殺手之事,也不由自主地為楚翹擔心起來。
入夜的公主府,平靜得有些詭異。
令月親自端了膳食走進楚翹的房間,“翹!”
他回頭看向她,宮廷政變以及張氏兄弟在迎仙院被斬殺之事,他已經得知,更知道那張柬之勢必不會放過自己,今晚的晚膳,怕是自己最後的一頓晚膳。心裡雖然悲痛,俊容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公主!”
她放下膳食,取過酒杯,為他斟了一杯酒,“翹,來,喝一杯,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把酒言歡了。”
他挪動身子坐於凳子上,接過酒,便欲飲下。
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翹!”多年的感情糾結,在此刻,全部浮現在心底。
他看她一眼,“公主,有什麼話喝完這杯再說也不遲。”
說完,不再猶豫,拂開她的手,一仰脖將酒盡數倒進咽喉。
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公主,其實駙馬的事,乃翹此生做下的一件最對不起你的事,翹對不起你。”
她的眼眸傷痛地看他,“我知道。”其實,自己早便知道駙馬之事,可是對他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
“翹只是一時糊塗。”他繼續說著。一陣劇痛襲向他的胸口,“翹不敢祈求公主你的原諒”臉上的笑容漸漸被痛苦的表情所代替,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她的面容變得看不清楚。
她伸手扶住他下滑的身體,“翹,你所做之事,我都知道。”
他的鳳目微合,血絲順著眼瞼滲了出來,他已經無法再開口說話,很多話,很多話來不及說,心中最思念的那個人,到最後還是沒有見到。雲羅,思緒漸漸地遠離身體。
令月的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身體,“翹,再見!希望你以後能得到幸福。”
他的呼吸停窒在她溫暖的懷裡。
“來人!來人!”她突然揚聲喚道。
僕人連忙跑了過來,一看眼前的情況,見怪不怪地拖起楚翹的身體,出了公主府,他們自然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此時,暗地裡的人影露出得意的笑容,滿意地向自己的主子覆命而去。
張柬之聽了眼線的稟報,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自己果然沒有看錯太平公主,她為了政治利益,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
天空突然陰沉了起來,亂葬崗上,鬼火點點,陰風慘慘,“唰啦”一道長長的閃電劃破陰沉沉的天空,初春的驚雷閃電,常常令人聯想不到不吉祥。
閃電過後,悶雷陣陣滾過,閃電照亮了亂葬崗之上一張張不甘的臉龐,也照亮了白骨肉身之間的血漬點點,“唔!”一抹昂揚的身影緩緩地從屍體堆中爬了起來,走出不兩步,又重重地跌倒在地,發現自己的眼前漆黑一片,無法視物。
瓢潑大雨此時下了起來,沖刷著他混沌的意識,可是他無法再爬起來,身體的疼痛,眼前的黑暗令他無法挪開腳步走向前方的路。
章節163
正月二十四日,李顯稱帝,史稱唐中宗,而剿滅二張有功的太平公主,被冊封為鎮國太平公主,唐朝正式結束了女皇統治的歷史,雖然對於武皇的遺書要求廢除周朝稱號的要求頗為不解,但是更多的人卻想不通,她為何會將自己畢生的成就於垂垂老矣之時全盤否定?
新君即位與國殤的訊息同時釋出,一時間市井之中各種流言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