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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與美人號漸行漸遠,慢慢變成海平面上一個肉眼難見的小點。
李慶佇立海邊礁岸上,看著那遠去的海船。以他的目力,仍能看清船上的細節。而在他的視線中,儘管已經離島如此之遠,溫蒂卻仍站在船尾甲板上,痴痴地看著海島的方向。
“完蛋嘍,又一個好姑娘被某個惡棍迷住嘍!”不知何時,伊雯站到了李慶身邊,抱著膀子慨嘆著。很明顯,她也能看到遠處海船上的情況。
“可憐那小姑娘,還傻傻地等著那壞蛋去看她呢。她哪裡知道,若那壞蛋真的信守承諾,回到這個世界來看她……哦呵呵呵呵,那就是世界末日啊!
“那時的他,會帶著毀滅魔王的大軍,用血與火、劍與炮,征服這個位面,奴役世界上所有的生靈,掠奪世界所有資源,最後甚至抽取位面本源,直到讓這原本生機勃勃的世界,變成一片不毛荒野……
“可憐的少女喲,當你痴痴等候遠去的情人歸來,你可知道,你在等待著的,是魔王的騎士,更是毀滅的使徒?”
聽著伊雯唱詩一般的慨嘆,李慶不禁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在發什麼癔症?我像是你說的那種毀滅世界的魔頭嗎?”
“你或許不是。”伊雯聳聳肩膀:“但你家那位陛下就一定是。如果她有朝一日,下令你率領大軍來征服這個位面,難道你還能拒絕她的命令不成?”
“唔,我想,你或許弄錯了一件事。”李慶摸著下巴,輕笑道:“我的確是蘇蘇的守護騎士,也的確願意付出一切來守護她。但這並不代表,我會盲從她,服從她的一切命令。事實上,更多的時候,我是以蘇蘇的監護人自居,目前正努力糾正她的三觀。”
“天真。”伊雯撇了撇嘴,不屑道:“你以為,你真的能糾正毀滅魔王的思想?算了吧,你時常相處的那位,不過是毀滅魔王良善的一面——就那所謂良善的一面,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魔女。而她暗黑的一面,一直在你身上沉睡,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影響到那一位?”
“我或許無法影響到蘇蘇最黑暗邪惡的一面,但……”李慶握住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即使我心中埋藏著她賦予我的力量種子,即使黑暗的力量已在我每一寸血管中流動,她的黑暗邪惡,也無法突破我心底最後堅守的原則。到最後,誰能影響到誰,無非是看誰的意志更堅定,誰的決心更執著罷了。”
李慶這番話,發自肺腑,擲地有聲。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透出難以撼動的決心。
伊雯不由為之動容。以她的實力,自能辨出李慶說出這番話時,其精、氣、神都在與這番話共鳴,顯然不是空口白話,而是真正在宣告決心。
是的,他或許無法影響到毀滅魔王黑暗邪惡的一面,但毀滅魔王的黑暗邪惡,也不能突破他內心那層最終的防線。
如果毀滅魔王的命令,與他內心的原則發生了衝突,那麼即使他是魔王的騎士,他也不會盲目服從。至於最終誰會向誰妥協……
“所謂的意志,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啊!”伊雯心中暗歎:“不過,能有這份決心,不為毀滅魔王的力量、美色所迷惑,堅持本心不動搖……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人。難怪會吸引那麼多女孩子,也難怪……毀滅魔王會選擇他。希望,他真的……能夠糾正毀滅魔王吧。至少,也要能將毀滅魔王那較好的一面,引導得更好……”
“怎麼了?”見伊雯一言不發地好像在發呆,李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問:“突然之間怎麼發起呆來了?難道是被我偉大的情操感動啦?”
“偉大你個鬼!”伊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作為一個騎士,你難道不知道謙虛正是騎士的美德之一嗎?”
“我是黑騎士。”李慶聳聳肩:“現在是夢魘騎士。騎士美德什麼的,貌似和我毫無關係。”
伊雯鄙視道:“那你剛才還說自己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
李慶呵呵直笑:“底線原則當然有,不過近墨者黑嘛,我跟蘇蘇相處那麼久了,被她影響到一些,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就好像你吧,自從在海上漂泊一段時間後,不也變得跟個粗魯的水手沒啥區別了嗎?水手們那些口頭禪你貌似全都學會了……”
伊雯面不改色,毫不臉紅:“我那叫適應環境,適應環境懂不懂?世道艱難,我也是為了生存。你以為我想那樣嗎?你都不知道為了找你,我都受了哪些折磨!”
“好吧,你勞苦功高。”對於伊雯的付出,李慶還是表示肯定的。畢竟,如果不是為了找他,她也不會受那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