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寒星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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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寒星
夜深了,天色越來越暗,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宵禁時分,原本亮起的燭火也在次第熄滅。
雲姝朝窗牖外望了眼,有些擔憂:“已經很晚了,陛下。”
“不急,再陪朕坐會兒。”他將空了的酒杯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滿上。
雲姝猶豫了一下,只好替他倒上。
他也不說什麼,只是默默飲酒。到了後來,徑自從她手裡接過酒壺,自斟自飲。見他實在喝得多,她終是忍不住道:“陛下,不要再喝了。你有什麼煩惱,可以說出來啊。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面好。”
“煩惱?”他兀自低笑了一聲,“朕自登基,四海歸服,國力蒸蒸日上,能有什麼煩惱?”
他這樣說,雲姝也不知道該回什麼了。
這人向來內斂,叫人瞧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昔年他在瑨為質時,便是個寡言冷清的性子。如今做了皇帝,有些話,她也不適合對他說了。
所謂伴君如伴虎,她可不願去試探一個君王的底線。
自小在宮闈長大,她太清楚了,好比他的父皇,在成為皇帝之前,他是一個慈父,但成為皇帝后,他首先是一個君王,不容許任何人挑釁他的威嚴。
見她良久不說話,他側頭望來。館內本是昏暗,唯有頭頂一盞油燈,其色如流金,緩緩映照在他臉上。他本就是出眾之極的長相,此刻有了幾分薄醉,在燭火下更加明麗,好似有寶光流轉。
被這樣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瞧著,很難不叫人心慌意亂。
雲姝覺得不妥,不覺移開了視線。
館內一時靜默。
不知何時,晚玉和嚴運幾人都退到了外間,裡間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更漏聲滴答作響,愈發襯得室內安靜無比。
雲姝覺得不自在,打破沉寂道:“天子的事兒,我不敢妄加揣測。”
“你若真的恭恭敬敬,就不會每每在朕面前‘我’啊‘我’的。”他莞爾道。
雲姝聽出他話語中的調侃,只覺得臉頰滾燙,不由垂首:“是奴婢失言。”
皇帝見她這樣恭敬疏遠,面上的笑意淡了,只輕輕的一聲嗤笑,幽幽道:“你的祖母與朕的祖母是姐妹,你若是奴婢,那朕是什麼?”
雲姝聽出他語氣裡的冷意,只覺得如寒冬臘月被一陣凜冽寒風捲過,刮刀子似的,冷到骨肉生疼。
他的話,更讓她想起了不爭的事實——瑨朝已滅,她不再有家了。
其實,早在永平末年,瑨朝的江山已經岌岌可危。因為瑨帝窮兵黷武,奢侈成性,自上位後各地便舉義不斷,後來連各地藩王也紛紛割據自立,加之柔然、吐谷渾等邊部部落的侵擾,瑨朝可謂內憂外患,以至於分崩離析。
雲姝擱在桌上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下意識收緊,眉眼垂得更低,不過,她什麼都沒有說。
見她如此,他終有不忍,眼中的冷意稍稍退去:“朕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
雲姝搖搖頭:“臣女不敢。”
他默了會兒道:“你很怕我?”這一次,他沒有自稱“朕”。
雲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只得道:“陛下是天子,天子威儀四方,不得不叫人畏懼。”
皇帝眺望窗外,那裡只有沉沉暗夜,綿延無邊。
他的語氣很淡:“只有昏君,才會叫人畏懼。”
雲姝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可還未等她辯解什麼,耳邊又聽得他石破天驚的一聲:“姝兒,你是不是也覺得,朕是弒兄篡位的佞臣小人?所以,如今才這麼小心翼翼。”
雲姝心頭巨顫,好半晌才勉力鎮定,恭敬回道:“您是君,不是臣,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李玄陵笑了,回頭復又望向她,一雙黑眸如寒星閃爍,卻有難得的溫情:“姝兒,你還是這麼會說話。”
雲姝道:“這是事實,我只是實話實說。”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只聽得輕輕的一聲響,酒杯叫他擱到了桌上。
“走了,不用送,朕改日再來看你。”
雲姝卻不敢站著不動,連忙起身恭送他到外面。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她從下人手裡接過大氅,替他披上:“雪天路滑,陛下慢走。”
皇帝歉意道:“叨擾了你這些時候,都這麼晚了,快些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