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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娜昨天自告奮勇前來送信,本來就是準備刺殺將軍的,可惜後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動手。剛才將軍說思薛胡等人被斬首,巫娜覺得自己一切都完了,所以才孤注一擲。”
楊虎目光一凝,才發現一個身材並不高,而且體型和當地土族差不多的傢伙,看起來十五六歲模樣:“兄弟叫什麼名字?中原官話說得很不錯啊!”
小個子抱拳答道:“啟稟將軍:在下陳志昌,祖籍福建。”
“嗯?”楊虎心裡頓時不痛快起來:“原來你叫陳志昌,還知道自己的祖籍福建,竟然跟著當地土族造反,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志昌仍然抱拳,說話不卑不亢:“將軍說得不錯,在下真的就活得不耐煩了,而且參加造反是自願的,因為在下早就活得不耐煩了!”
這話有問題,楊虎覺得很不對勁:一個半大小子,竟然很早就活得不耐煩了,簡直不像話。
“說說你的理由。”楊虎冷著臉,沒有給好臉色。
非常意外地,陳志昌竟然不領情,而是搖搖頭:“既然將軍是朝廷大軍,在下只求速死,理由不說也罷。”
“呵呵,小夥子不爽快!”楊虎突然笑了,而且是非常開心的笑了:“小小年紀竟然對朝廷軍隊不信任,真是奇哉怪也。看來你還有些來歷,如果就這麼把你殺了,可能難以服眾。不行,你必須說說自己的理由。”
陳志昌低頭猶豫了大概半刻鐘,這才仰起頭來說道:“家祖陳用賓,右都御使兼兵部右侍郎,曾經鎮撫雲南十三年。萬曆三十五年(一六零七年),武定縣土司羅婺鳳氏家族阿定謀反,輕騎直逼大理都指揮使司,向家祖索要知州憑信。”
“當時家祖來不及調動外圍部隊回防,只好將計就計賜給阿定一枚官印,阿定得到知州官印之後隨即退兵。家祖率領剛剛趕到的永昌軍隊追擊五十里,抓獲阿克及其手下頭領十二人,並且收回了武定印。”
“東林黨黨徒李先著,和他的學生李樸等人給家祖羅織了一個‘棄印之罪’,立即被逮捕入京都下獄。刑部員外郎黃克纘知道家祖冤枉,於是上疏營救,馬上受李先著的黨羽李樸等人攻擊。”
“接替家祖巡撫雲南的周敬松,知道滇人對家祖非常欽敬,經過明察暗訪,終於明白了冤獄的根源,也給朝廷上奏從寬處理,但都被李樸等人留中不報。家祖在獄中九年不得昭雪,最後急怒攻心身亡。”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可是朝廷都是一幫東林黨把持朝政,只要和他們的意見不一致,輕則免官,重則下獄砍頭滅族。既然走朝廷這條線沒有辦法給家祖報仇,家父帶著我們深入不毛之地尋求外援,於是就到了今天。”
楊虎微微點頭,隨即又趕緊搖頭:“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武定縣羅婺鳳氏家族已經被我們給滅了,也算是給你的祖父大人報了一點小仇。但是,因為朝廷奸人陷害,你就夥同外人造反,這事就大大的不應該。”
陳志昌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楊虎的說法:“將軍說得不錯,因家仇而造國恨,當然是我不對。可是家父、姨娘五年前就亡故了,我那個時候才十一歲,能有什麼辦法。參加造反,也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
“既然你能夠認識到自己的不對,那就還有救。”楊虎看了遠處蹲在地上的五千人一眼:“這裡面有多少是漢人,有多少是死心塌地要造反的人,你能不能分得清楚?”
陳志昌搖搖頭:“這裡面沒有什麼漢人,都是當地土族。他們祖傳就很懶惰,分明可以種植最好的香稻,但是他們卻不願意幹活。他們隔一段時間就造反,就是希望打進永昌搶劫一番。”
“反正他們都明白,搶劫的東西都是自己的,可以用好多年。就算朝廷軍隊打過來,萬一打不贏了還可以投降,甚至還能夠得到封賞。這種既可以造反搶劫,又沒有什麼大的危險,還能夠得到獎賞的事情,誰都願意做。”
楊虎臉色一寒:“胡說八道!實話告訴你,老子既然來了,就永遠不會離開。你們再想造反,老子一自律斬盡殺絕,寸草不留。”
陳志昌也冷冷一笑:“將軍,不是在下小瞧你,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校尉,難道能夠對抗朝廷麼?你看著吧,不要說永遠駐紮在這裡,如果你在這裡多停留三五個月,一旦回到京師就是砍頭之罪。”
“朝廷?朝廷能管得了我嗎?”楊虎呵呵一笑:“如果朝廷能夠管得了我,我早就死了,哪裡還有今天?”
陳志昌頓時張大了嘴巴:“你——原來你也是造反的,根本就不是朝廷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