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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房間的開始,恐懼感就重重地壓在高翔的心頭,這個房間,任何普通人絕難以堅持呆上兩分鐘。
十二三平方大小的房間裡一片狼藉。中間只有一張大床。被子則如死屍般一部分橫臥在床上,另一部分癱軟地垂在地毯上。
梳妝檯完全倒塌在地上,上面的鏡子破碎一地,一把散了架的椅子,很明顯地曾被人砸過。
而在這個房間最令人窒息的,是那密密麻麻的已成為深褐色的血點,佈滿著整個房間。
被子、床單、牆壁、天花板,電視,到處都被密佈的血跡沾染著。
有大塊的血跡、有飛濺的血點,到處噴濺,斑駁,像侵蝕內臟的癌細胞,血腥瀰漫。
這是一個人的血麼?這麼多。這人應該流了好多血才死的。
高翔想著,掩著鼻,調整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電筒搜尋著,沒有發現什麼可疑。
慢慢繞開地上的玻璃,木塊,他移動到床的另一邊。
在窗戶和床之間,靠著床頭的位置他看到一個白色的輪廓。那是警察圍繞陳屍位置所貼的白條,也是被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後停留的位置。
從輪廓看,屍體成坐姿,背部以上靠著牆,四周的血跡最多,裝飾的牆紙和地板都已經看不出原先的色彩,全部呈一種異樣的褐深色。
慘白的月光從窗外靜靜地流瀉到屋內,似有一層詭譎的銀紗籠罩著。望著那個輪廓,高翔覺得隱隱綽綽中白條好像動了一下,他嚇了一跳。
“噠,噠噠噠噠噠·····”
此時,靜得可怕的房間裡突然有了響聲。
一個物體從高翔的身上掉落出來。
原來是那粒玻璃彈珠,不知怎麼從衣兜裡滑出來,它噠噠噠地在地上蹦跳幾下,然後緩緩地滾落到了屍體輪廓的位置上。
正想去抓住它的高翔,霎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從玻璃珠裡驟然彈射出來,他本能地後退好幾步。隨即,屋子開始劇烈地顫動,如同昨天早晨那樣。
這時,一直試圖讓自己保持鎮定的高翔看到,那圍繞屍體輪廓的白條不知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男人,半坐在那裡。
他的臉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楚長相,唯有一雙驚恐的眼睛清晰可辨。
這個男人拼命地揮舞著同樣鮮血淋漓、懸吊著被切開片片皮肉的雙手,似在掙扎,似在求饒,但是高翔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因為塞滿他耳際的,是一段小提琴聲。
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攝人心魄的曲子。
悠揚之中滲透著森森的寒氣,似傾訴,似哀鳴,當心靈的褶皺隨著琴聲被死亡之神拽得緊緊之時,聆聽者卻甘願被如此的樂章魅惑,身心忘卻,任琴音洗禮。
眼前的這個男人,果然如鑫仔所說的那樣,在樂章的節奏中,能感覺到有一把無形的刀彷彿在配合著琴絃的撥動,有節奏的切割著男子。
一個音節,一個傷口,深切入骨,皮肉翻卷。
高翔覺得頭皮在絲絲髮麻,四肢變得僵硬,完全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驚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是因為最近睡眠太差引起的幻覺呢,還是自己仍然在夢境裡。
又或者是真的。因為死亡的氣息是如此真實地貼近。
隨著琴聲的起伏,剛剛的垂死掙扎的男人逐漸停止了反抗,一雙手不再揮舞,痛苦而扭曲的臉浮現出一種異樣的笑容。
眼底沒有一絲笑意的笑,扭曲著肌肉的笑。
也許是*承受的苦痛已經越過了極限。
他笑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歪歪斜斜,扭曲著四肢,用一種奇怪的步態,東倒西歪、搖搖晃晃地向高翔緩緩走過來。
高翔全部的神經被繃得緊緊地,無法思考,也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有心底一絲殘存理智提醒著自己不能讓男人靠近,不能!但是腳卻一步也挪不動!
就在血肉模糊的男人快要走近高翔時,那個清朗而淡漠的聲音在他耳邊快速地說:“跟我走。”
高翔感覺自己被對方飛快地拉到窗邊,在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已經被人拽著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