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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一句話:“使我們感到孤獨至深的是內心的秘密。”書名已經忘了,但這句話自俞星鵬自中學時代起就體會很深。
在中學的六年裡,他守著那個羞恥至極的秘密,讓他在極度孤獨中度過了整個中學時代。不敢正常地交朋友,不敢與任何女生走近,對於女生向他的示好,更是避之不及。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親人。
他覺得自己比一個被男人侵犯過的女人還要髒。
每次從範五叔的家回到自己那間只有他一人的土牆房子中,他都會燒上一大鍋水,從半夜洗到清晨。
直到他將範五叔推進正值夏汛的河水中,他全部的秘密、屈辱就隨著那條奔騰的河流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一夜,在那條河邊,他感覺自己獲得了重生。他能夠再次融入這個社會,融入新的集體,過正常的生活。
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在噩夢中掙扎:無論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母親的臉,無論再怎麼拼命躲閃,範五叔猙獰的老臉也要死命地貼到他單薄的身體上。
其實,至那晚之後,他再也沒有夢到過母親或者是範五叔。大學給了他全新的生活。
然而,如今新的秘密出現了。對於第一次聽到那句話還不會太在意,因為極有可能是幻聽,可第二次,他一邊親眼目睹。一邊親耳聽到。這讓他開始處於一個焦慮的狀態。
那天晚上晚飯過後,1、2隊的仍然結伴去練習。
大家酣戰不歇。然而大約在12點半左右,當一場戰鬥剛開場不到5分鐘時,俞星鵬忽然聽到耳機裡傳來閔海旺的慘叫聲,像能劃破寂靜夜空的夜梟在嘶叫。
他吼著,“死歌要殺我,救命!”
那悽慘的嚎叫,與三週前,俞星鵬在耳機裡聽到的程前的叫聲一模一樣。同樣閔海旺當時正在控制的英雄墮落天使“莫甘娜”隨即掉線。
同樣的情景再次發生了!
星鵬立即摘了耳機站起來,朝同一排最右邊望過去。閔海旺坐在那個位置上。就看到他一頭撲倒在鍵盤上的樣子,像一灘爛泥,毫無知覺一樣。
星鵬飛快地第一個衝過去拉他,閔海旺癱軟著,不管他喊叫還是推攘都沒有任何反應。試探一下他的鼻孔,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氣息了。看見星鵬跑過去,其他隊友這才反應過來,也上去幫手。
在120急救車到來之前,星鵬望著隊友們七手八腳急救的樣子,心中默默想著,估計只有他一個人能清楚的“預料”到閔海旺是一定救不活的。
果然。到場的醫生在聽聽心跳,翻翻眼皮之後,當場宣佈人已經死亡。
在場的隊友們,全部震驚了。
再一次有人死在眼前,俞星鵬感到心的深處冒出了陣陣寒意。
“死歌要殺我!”到底什麼意思?他想破了腦袋。
閔海旺猝死的那晚,在好幾場戰鬥中,有不同的人選擇用死歌戰鬥,可是他死前的那一戰,不論是“蒼魂”1隊還是2隊裡都沒有人選擇死歌。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才打了四個小時,不應該是幻覺。
到底是意思?難道這句話是指擅長打死歌的華曉?他很困惑。
一週前,華曉偷偷帶走了閔海旺摁在桌上的菸蒂,一週之後他就死了。真的是他們說的泰國人放蠱毒或是下的降頭?
星鵬怎麼想,華曉的嫌疑都很大。因為閔海旺一死,1隊又空出了一個位置。而這次,華曉應該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一個一個的疑問重疊著,變成一個巨大迷霧,籠罩著俞星鵬全部的思緒。
閔海旺出事的時候,大家一邊幫手一邊還有人贊星鵬反應快。他隨口說,“我聽到阿旺叫了一聲”。結果崔致遠說,“是嗎?我怎麼沒聽到。”。
另一個新進2隊的隊員林育說,“不會吧,我坐他旁邊我都沒有聽到喔。”
“這樣啊,可能,可能是我聽茬了。”星鵬愣住了。連忙掩飾尷尬,給自己找了個藉口。第一次聽到程前慘叫的聲音時,並沒有自己的隊友一起,那些人都是程前的網友,沒有機會再次溝通。除了感覺不太舒服之外,他沒曾想過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今晚。大家的反應說明只有他一個人聽得到。而且上一次,也說不定只有他一個人聽到!這到底是為什麼?
而連續兩次聽到兩個隊員臨死前說話的這件事,他真的沒有辦法對隊友們說。他害怕被別人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
為什麼,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程前與閔海旺死前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