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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在心頭,不由喃喃的說出,當日離別時她允諾的話。
冷臨風聲音微啞,口中反覆唸的都是落琴的名諱,一遍又一遍,也不疲倦,這耳鬢廝磨,人生至愛,似黃滕美酒,知醉偏飲,總也不休。
過了良久,雪稍薄,不似方才綿綿,冷臨風攜落琴立在山邊,從身後環著她,同見這山裹素服,江湖壯美,一時間也忘了自己剛撿回一條性命,在洞中避世。
只歡喜得將頭靠在落琴肩頭,低低的言語“晴好,雨也好,這落雪的日子更好,楚有十三郡二十四都,佔淮水,東水,回祁雄渾壯美,天底下的好景你我都不曾去賞,我應你的都不曾允諾,我捨不得死。”
“晏元初其心可誅……只是未曾想到師傅這次會出手。”彼此靜靜的相談,不以事論喜悲,竟有幾分看淡的意味。
“怎麼?”說話間,冷臨風突然覺得落琴身子一軟,面色蒼白,自然而然的將她一攬,手不免落在她腕上,只覺得這脈象滑利博指,如珠走盤,竟是滑脈。
“這?”冷臨風抬眼看她,眸光閃爍,唇角微微上揚。
“容都診的脈,算日子應有……應有……”落琴言語未盡,人已被冷臨風一把抱住騰空而起,頭巾落地,秀髮飛舞,雪落在睫上,讓她睜不開眼,可冷臨風卻歡喜的手舞足蹈起來“老天爺,這……這意思……你說得……我這不是在做夢?我這是,可要當爹了。”
“大哥的性子……”見他歡喜,落琴豈有不喜歡的道理。
“老天爺對我不薄……這孩兒得取個響亮的好名,晏門傳宗,我承元字,往下便是舒、端、觀、呈……這若是男兒……可要是女孩兒?冷臨風喜不自勝,執著落琴的手,蹲下復又立起,將她的肚子仔細端詳,眼光流連不去。
“你十足像個孩子”落琴忍俊不禁,笑不可止,青娘歿後,還是第一次,如此歡喜動容。
“說得什麼,你信不信我罰你”冷臨風哪裡容得她掙脫半分,手上施了力,頭一傾,已覆住了她的唇,纏綿相就,輾轉深入,落琴氣喘不急,哪抑得過他攻城略地一般的炙熱,這無處安放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攏上了他的頸。
少歇,二人才緩緩分開,落琴抬起頭,與他相視,又一陣急風吹過,殘枝雪落霜飛,撲簌簌的打在二人身上,冷臨風拉過她的手,放在心懷處,星眸微低,只說得一句“一個謝字,說的都是心裡話,有家了,你和孩子,不管走到何處,就烙在這裡了。”
落琴依冷臨風所言,先回雅舍,冷臨風縱然不捨,也不能依著她就在這山洞過夜,再三相送,二人相視一笑,再送下去,只怕到了天黑還是沒完沒了。
人遠去,冷臨風登山回洞,仗著十來年寒暑辛苦的功力,攀得十分容易,落琴下山已是酉中時分,達山頂時戌時還未至,可冬日節氣,晝短夜長,過不得半刻色如濃墨,壓低天際。
冷臨風用松竹點火,靠著洞邊小憩,想起來便是喜不自勝,八歲因才面聖,十一歲校場奪魁,十五歲便能得才子房相國一讚,少年得意,可今日見來,什麼榮蔭褒獎,可歡喜之處遠遠不如這亂世中的念想,絕處時的依賴。
從懷中揣出民間戲耍的竹管,迎風雨呼嘯,吹得一首忖這心境的小曲“相思樹上合歡枝,紫風青鸞並羽儀”,高吭轉而柔情,清幽幽的飄遠。
樂曲到了中路轉折處,冷臨風突聽得來人掌風之速,心中一凜,竹笛疾出,施得是“一線飛鴻”,人已躍出洞外。
來人著黑衣,未看得清面容,掌風又至,冷臨風不知是何方神聖,自然不敢輕敵,一招黃雲堆雪,掌風欺近對方胸前三處大穴,一記“挑燈夜看”,姿態瀟灑。
“這有些日子不見,這招依然沒有進步”對方不耐與之糾纏,從腰中取得長劍,劍氣勾劃,九虛一實,橫掃冷臨風下盤。
冷臨風聽他聲音如此熟悉,手頭一鬆,對方已欺身過來,身法如電“是你,慎兄?”這劍意綿綿,小圈復又大圈,環環相扣,瀟灑之餘絕不累贅,這天底下能有此藝者,又近在王帳的自然只有一人,冷臨風識得那便是慎青成。
“你吹南曲,飲美酒,高興得事兒不少?”青成先停了手,整了整身上的玄衣,立如松柏。
“好說……好說”冷臨風不知其來意,見他罷手,正合心意。
“可惜我這人,報憂不報喜”青成反客為主,不經冷臨風點頭,人已率先入了山洞。
“慎兄請講,我洗耳恭聽”
“好,性情中人,我也不願繞那些個彎路,十多年前,環月山莊大喜,夫人戚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