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寒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去,顯然不是個該高興的時候,眼看著黑夜已至,陸堪只能說得兩句,便告退回廂房休息。
落琴、青成見靈堂中人散的七七八八,只留下一些青娘身前的侍婢,便執意要守在青娘身邊,冷臨風也不勸阻,揮手散了眾人,陪他二人一同守靈。
落琴不再言語,只默默取銅盆燒些紙錢,火光明勃,忖著她眉梢眼底無不輕愁,寒白的冥紙經她手一揚,立刻被烈火吞噬。
案上牌位檀木雕刻,勾玉鎦金,正楷描朱,寫得正是“晏門杜氏”四字。
她哀嘆青娘一生淒涼,便是死了都尋不回真正的身份,冠了仇人之姓,讓她九泉之下如何閉眼。
“敢問晏兄,方才那人?”冷臨風見落琴傷心,心中不忍,正欲上前,卻聽青成在身後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說陸堪?陸伯伯乃前朝武科頭名,入仕前曾在鷲峰學藝,他自來跟隨我爹,親征大小戰事百餘次,軍功卓著,如今在兵部領職。”冷臨風答得清楚,見青成緩緩立起,負手再後,眉目間似有異動,一晃即逝。
“時日不早,青成不便久留,先退”青成上香過後,俯首在地,施得大禮,背脊微微顫抖,依著他平素的性子,顯是哀傷到了極致,禮畢後,他連頭都不抬,只朝冷臨風做了個禮便大步出了靈堂。
冷燭殘光,微微簇動,素布條在簷下隨著寒風輕飛,似發出低低的嗚咽聲,落琴見青成離開,一室陰冷,只餘自己與冷臨風二人,那一直壓抑在胸口的哀傷,便再也不忍,輕輕地抽泣起來。
冷臨風從身後緊緊的環著她,沉聲說“後日我便要走,你如此心情,我怎能離開。”
“大哥,我不信青娘已歿,我不信她就這般走了。”落琴緊緊地抓著他,依著他溫暖的懷抱,泣不成聲,彷彿溺水之人遇上可救性命的浮木。
“小時候,每見三娘,她總與我說起外面的世界,年長後我才知道原來未嫁之前的那些日子,才是她最開心知足的歲月,而今她走了,可以回去了,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冷臨風將她攬緊,輕拂她的髮髻,低聲安慰。
“我不捨你走”落琴回頭見他,面目上全是淚意,青娘一事牽動起她內心的軟弱,讓她明白無論是生離還是死別,人生之事,十之八九均不能盡如人意,戰事紛爭,刀劍無眼,她承受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分別。
“傻瓜,不是沒上過戰場,我記得昔日隨軍,出發之日,主帥軍前號令,親朋在軍帳外,望眼欲穿,依依不捨,有不少男兒背後偷偷落淚,還受了軍棍懲戒,主帥言,男兒流血不流淚,此去為國效忠,沙場浴血,豈能婆婆媽媽,瞻前顧後。說實話,當年我心如主帥所言一般,覺得男兒不拘不該有太多牽絆,可如今……我也不捨,想來,男子也是人,人有情愛大義,並不矛盾。”冷臨風自嘲的笑,順著她的臉頰,為她抹去眼淚。
“我等著……等著你回來。”落琴一邊摸索著將自己腰際的玉佩取下,牢牢的系在冷臨風的腰間,一邊說“昔日你贈我的,保我平安如意,如今在我身邊無用,還是大哥帶著。”
冷臨風知推辭無用,便覆上了她忙碌的小手,將其拽起放在胸前,正色的說道“軍中歲月它伴著我如同你伴著我,來日凱旋,我親為你係,回來便成親,永遠不分開。”
落琴含淚點頭應允,見他幾日照應喪事,照應自己,滿目疲累,用手觸了觸他眼下的青影,疼惜的說“掐著時辰快子時了,大哥還不去歇。”
“我尚不開口勸你,你又何必勸我?”冷臨風知她與三娘情深,也不願她傷心失望,自然不會開口相勸,他說罷,命人取來薄被,扶落琴靠在搖椅上,自己則在旁相陪。
悽清孤冷,滿目蕭條,二人低聲細語,說些往日事故,漸漸都覺得疲憊,不久便閉目淺睡。
敲過三更,落琴忽然轉醒,見冷臨風在旁,睡的安適,心中一軟,為他攏好身上的薄被。
轉回頭見帳內長明燈忽明忽滅,正想開口喚人添油,又怕丫鬟們腿腳重,驚了冷臨風好眠,便獨自踱步而出。
芙蓉院外的秋偏殿,本是晏府三夫人的織室,現在青娘身歿,由晏夫人做主,改為供給祭品,燈油,紙錢的香堂。
落琴正要推門入內,卻見院外黑影一過,起落迅如閃電,眼看著往青娘內室飛掠而去。
她心頭一驚,環月山莊戒備森嚴,晏元初曾言固若金湯,便是鳥雀蟲蟻都不能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言辭雖然託大,可守防之嚴卻也不容小覷。
寒風一吹,雪白的裙裾飛舞,落琴硬生生地打了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