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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顧遠真的沒有對我做出任何過激行為。他從身後抱住我,緊緊貼著我的後背,新長出來的鬍渣偶爾會摩擦我的脖子,有一種癢癢的、溫暖的感覺。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溫暖的抱過我了,我漂浮了許久的心,有了一種安定感。雖然好多次我都想問他一些事情,可是卻不忍心打破這片寧靜,因為我怕不小心就會碰觸到任何的敏感話題,讓這份等待了許久的溫暖,如鏡中花水中月,眨眼即逝。
有了男人溫暖的擁抱,這一夜,我睡得很沉。正在熟睡間,腰部卻傳來一陣蠕動。我閉上眼,慵懶的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的,可當我意識到我現在是和顧遠睡在一張床上時,睡意頓時全無,我雙手支撐著床坐了起來。
顧遠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歉容,“吵醒你了?”
我搖頭,他晃動著手臂說,“我抱了你一夜,手有些發酸。”
“哦!”我才睡醒,加上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所以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呆。
短暫的沉默,顧遠可能是覺得氣氛太過僵硬,所以他找了新話題說,“陽信,你表現得太冷漠了吧。此刻,你不是應該為我按摩,說我辛苦了,如何再抱著我親一會兒的嗎?”
顧遠性.感略薄的嘴唇揚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我從他清澈而帶有孤傲的眼中,看到了蓬頭垢面的自己。
我低下頭去,錯開他溫暖的眼神。心底有些懊惱,因為他的話令我的眼前展開了一副畫面。他和李萌純一覺天明,然後互相親吻的畫面。我聲音有些冷了,“我不會按摩,我沒有為客人提供過那樣的服務。”
顧遠眼神裡充滿了愕然,然後聲音也有些冷了。“我沒有哪個意思,如果讓你誤會了,那我……”
我打斷他,“我知道你沒有哪個意思,我知道是我的問題。和你在一起我就會自卑,一想到你高貴的女朋友我更加自卑。雖然我現在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確定你何時又會消失,就像上次那樣。所以,你走吧,以後……”
我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就好像被一隻蜜蜂蟄了一般似的,微微的疼。可是顧遠卻突然把我推倒,原本溫暖的眼神已經被冷漠所取代,磁性的嗓音中飽含憤怒。
他把我壓在身下,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陽信,四年前你可不是這樣的!當年你坐在路口,眼睛哭得比燈泡還腫,當時我不過是出於關心問了你一句‘怎麼了’,你就牢牢的抓住我這根救命稻草,把你的經歷都告訴我,雖然你沒說,但是我知道你需要人幫你。為何現在的你,不能像那個時候一般坦誠?”
我瞪著他,“坦誠?我也不知道你是微軟公司的總監,不知道你是酒店老闆的兒子,更不知道你的未婚妻竟然是女主播!”
其實我說這話的時候是不確信的,是帶著試探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我的心裡也很複雜。一邊,我希望他不是,那樣我和他在一起就不會自卑;可是另一邊,我又希望他能是,因為我一直生活在最底層,很多時候,都需要有人能夠讓我仰望和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