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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開門,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郁的酒味。顧遠躺在床上,連襪子都沒脫,雖然睡著了。但因為不舒服,偶爾會發出幾聲細碎的聲音來。眉頭也皺著,精美的五官此刻倒是頗像皺巴巴的幹柿子了。
我伸手把他的眉頭撫平,他好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竟然又叫了一聲。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有些難過,當時他趕我走的時候是那麼冷漠高傲,可是現在的他無助得像個孩子。加上又聽了聶鑫說的那些話,我總是會情不自禁的覺得,他會這麼狼狽,好像真的是因為我。
顧遠好像聽到了我的話,他癱軟無力的手往胸口的地方指了指,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這裡疼,悶悶的疼,疼得難受。”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他指的位置是心臟,難道他真的愛著我,卻又有苦衷不得不推開我?
我伸出手在他胸.口的位置揉著,“疼嗎?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顧遠卻安靜了下來,在我以為他睡著了時,他卻又突然發出一句低吼來。“我想她,我想她,陽信……”
顧遠說完這話又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坐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洗手間裡吐了許久。
我準備好漱口水和毛巾,他吐完後好像清醒了些,轉過身看到我時,分明一愣。“怎麼是你?”
這個男人,又想對我表現出冷漠無情的樣子來了。可是剛才他已經酒後吐真言了,所以我完全沒有被他的話語所傷害,甚至還拿出手機播放了錄音。
很幸運,每次我都很準的錄到他的聲音。顧遠靠在洗手檯上,低著頭看著地面。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使他整張臉都陷在黑暗裡。此刻倒是顯得越發深沉了。
錄音播放完畢,他才抬頭看了我一眼,“這是要證明什麼?”
我詞不達意,在情感的支配下走到他身前抬起手就往他的胸口前捶去!“傻瓜!笨蛋!每一次我都說要離開你,每次我下定決心的時候,你總是會再次動搖我的心。我討厭你,我真是討厭死你了!”
顧遠捉住我的手,在某一瞬間,他明明很溫暖的愛.撫著我的手指,可是他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毫無徵兆的放開了我的手。
“我也討厭你。既然兩看相厭,那不如不見,你走吧。”顧遠的聲音很低沉,就好像是小提琴的琴絃一直壓在低音區,令我感覺到無比的壓抑。
他從我身邊側著身子走了過去,我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從後背摟住了他。“顧遠,也許你在微軟行業是天才,可是在愛情裡你卻是個大笨蛋!我說的我討厭你,其實就是我愛你。”
顧遠想要拉開我的手,但我抱得更緊了。到最後乾脆把腿也環在他的腿上,整個人像只八爪魚似的緊緊纏.著他。
他好像有些無奈,清淺的嘆了聲氣兒。我又說,“顧遠,其實我知道你是愛我的,雖然你身邊有過許多的女人,可是你對我才是特別的。”
“雖然不想傷害你,但你的確是自作多情了。”顧遠總算開口,語氣低沉。
“自作多情?”我不高興的說,“你才是自作多情!其實我以前雖然也不太喜歡陪酒,可是我也是打算做到合約期滿就結束的。可是你卻強行把我帶走了!”
顧遠好像有些失望,“你在怪我?”
“對!我是在怪你!但我不是怪你帶我脫離苦海,而是怪你在救我的同時,又讓自己身陷囹圄。真的,以前我特崇拜你,總覺得你無所不能。可是我剛才得到真相後,卻覺得你是最無能的人。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明明愛我,卻又推開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早已為了你鎖上了,若是你再推開我,我又怎麼可能幸福。”
我越說越難過,禁不住悲傷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我無助的靠著牆角蹲下去,“其實我現在總在想,既然你帶我走後,又不能給我想要的,那我倒不如讓一切歸於原位。我會去和顧青峰說的,我繼續做,讓他放了你!”
顧遠一直用冷漠而孤獨的背影對著我,好像我的話傷到了他,他總算轉過身蹲在我面前正眼看我了。
“我不準。”他的眼神很銳利,“陽信,聽到沒有,我不准你再和顧青峰有任何聯絡。”
我心裡那個樂呀,就好像是經過一整個寒冬的冰凍,總算在春天的照耀下鑽出土壤的種子。可是我臉上卻不高興,我錯開眼神不看他。“你憑什麼不準!我是你的什麼人!”
顧遠卻不說話,我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既然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那我現在就去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