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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那個巴子,操那娘,日死你先人奶奶.操你媽,丟你老母.幹你孃!”這一罵,已經包括了九省大罵,甚至包括了還在海隅的罵人方式。
一個冷酷、冷漠、冷靜的人,忽然會這麼樣開罵,已經很令人吃驚。最令人吃驚的是他最後一句話。
“你們兩個龜孫子快給我滾吧,滾得越遠越好,滾得越快越好!”
年紀大的和年輕的兩個人都怔住,不是害伯得怔住,是高興得怔住。
他要他們滾.簡直比一個人平空送他們兩棟房子還值得高興,簡直比天上忽然掉下兩個大餅來還要高興。這種高興的程度,簡直已經讓他們不敢相信。
小馬相信。小馬相信這個人。
小馬道:“他讓你們走.你們還不走?”
兩個人直到現在才看見小馬,年紀大的吃吃地問:“他真的讓我們走?”
小馬道:“你們能夠義氣,他為什麼不能夠義氣?”
兩個人還不太相信。
小馬道:“你們不用怕他罵人,只有他在覺得自己很夠義氣的時候,他才會罵人。”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再同時看看小馬,就一起走了。
不是走,是逃。逃得比兩匹被人抽了三百六十下的快馬還要快十倍。
小馬笑了。門簾裡沒有聲音。
小馬笑道:“想不到你這條專剝人皮的蠢豬,還有被感動的時候。”
門簾裡的人終於忍不住開腔:“瘦豬是你,不是我。”
小馬大笑。
門簾裡的人又道:“你比我還瘦,比我還象豬。”
小馬大笑道:“我至少還有一點比你強。”
門簾裡的明知故問:“哪一點?”
小馬道:“遇見了我,你就得跟我走。。
他又解釋:“跟我走雖然倒黴,不願我走你就更倒黴。”
誰也不希望自己太倒黴,所以兩個皮匠就變成了三個臭皮匠:一個補鞋,一個賴皮,一個剝皮。
初遇狼人
(一)
九月十二,午後。
晴。
秋天的陽光最豔麗。
豔麗的陽光從正面的窗子裡照進來,使得老婆婆的破酒鋪看來更破舊,也使得會剝人皮的常老刀看來更可怕。
常老刀通常就叫常剝皮。他的確常常會剝人的皮。
看見了他,老皮立刻走得遠遠的,不僅遠在一丈外,他好象很怕常剝皮會剝他的皮。
無論誰看見常剝皮,都難免會有一種要被剝皮的恐懼。他實在是個很可怕的人,
他矮、瘦、乾枯,全身的肉加起來也許還沒有四兩重。
可是他遠比一個三百八十八斤的巨人更可怕,他就好象是把刀子——四兩重的刀子,也遠比三百八十八斤廢鐵更可怕。
何況這把刀子的刀鋒又薄又利,而且又出了鞘——無論誰看見他這個人,都一定會有這種感覺。尤其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通常都會覺得好象有一把刀刺在自己身上——刺在自己身上最痛的地方。
現在藍蘭就有這種感覺,因為常剝皮的眼睛正在瞥著她。
藍蘭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不一定很有吸引力。
藍蘭不但漂亮, 而且很有吸引力,足以將任何一個看過一眼而遠在三百里外的男人,吸引到她面前一寸近的地方來。
可是她已經發現這個男人的眼光不同。
別的男人的眼光,只不過是想剝她的衣服;這個男人的眼光,卻只不過是想剝她的皮。
想剝衣服的眼光,女人可以忍受,隨便任何女人都可以忍受一隻要並不是真的剝,就可以忍受。
想剝皮的眼光,女人可就有點受不了,隨便哪種女人都受不了。
所以藍蘭在看著小馬,問道:“常先生是不是也肯跟我們一起過狼山?”
小馬道:“他一定肯。”
藍蘭道:“你有把握?”
小馬道:“有。”
小馬道:“為什麼?”
小馬道:“因為他讓章長腿變成了沒有腿。”
藍蘭道:“章長腿也是狼人?”
小馬道:“不是。”
張聾子道:“他只不過是柳大腳的老情人。”
藍蘭道:“柳大腳是誰?”
張聾子道:“狼人有公也有母,柳大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