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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起來,為師自當竭盡全力。”易天雲扶起林暉,“唉……為師雖然貫通陰陽,卻不能逆轉生死。你卻也要有心理準備。”
林暉回到醫院的時候搶救仍在繼續。他去觀察室看了一下小媽。小媽已經醒了,人渾渾噩噩的,一邊流眼淚一邊低聲喃喃自語。
走廊裡,林陽嘴邊叼著一根沒有點著的煙,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急救室的門。急救室門楣上的紅色急救等閃著刺目的紅光。
叮一聲輕響,那盞閃著刺目紅游標著急救中字樣的燈熄滅了,隨之急救室的自動門滑向一側,一群疲憊的醫生魚貫而出,林暉、林陽兄弟倆趕忙迎了上去,“大夫,怎麼樣了?我爸則麼樣了?“兄弟倆齊聲問。
趙院長搖搖頭“已經甦醒了,但不太樂觀,病人生命體徵很微弱,現在僅憑機械和藥物維持生命。有什麼事你們抓緊吧。病人隨時有可能停止心跳。”
林暉一把拉住腿軟的弟弟,“趙院長,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們可以請專家過來會診。”
“沒用了。我們已經進了權利。病人多處內臟破碎。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夫介面道。
“不要移動病人了。把這個急救室留給他們吧。”趙院長回頭吩咐護士。“林暉,進去看看你父親還有什麼吩咐吧。時間不多了。”
“謝謝。”林暉的眼淚瞬間衝出眼眶,肆意的在臉上縱橫,林暉哽咽著。“小陽,你去看看你媽。先讓護士給她用點藥。別讓她太激動。我在急救室等你們。”
林暉看著林陽轉身去隔壁的觀察室,然後自己進了急救室,按了一下牆邊的按鈕,急救室的自動門無聲的關閉了。
就在急救室的門關閉的一剎那。一陣眩光,易天雲站在林暉父親的病床邊。易天雲雙目微閉,幾分鐘以後睜開眼睛,看著林暉搖了搖頭,“若僅僅臟器受創嚴重,尚有一線希望。但你父親生機盡散,縱使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為師僅僅能稍減他的痛苦,使他略微清醒片刻。”
“老師,連你也沒有辦法嗎?”林暉急切的問道。“你一身通玄的本領,難道治不好我父親?”
“若他生機不散,尚有一線希望,為師雖然功力不淺但終究不能逆轉生死。徒兒節哀順變吧。”易天雲回頭很認真的看著林暉。
“老師,請你想辦法減輕一下我父親的痛苦吧。”林暉看易天雲也沒有辦法,只好認命的懇求“我不想父親走之前還要受這麼大的痛苦的煎熬。”
易天雲輕嘆一聲。隨即雙手十指快速靈動的活動起來,結出一個有一個複雜的符印,這些符印圍繞在林暉父親身邊,散發著各種光輝。隨著最後一個符印結出,易天雲輕喝一聲“融”那些圍繞在林暉父親周身的光閃閃的符印慢慢融進林暉父親的身體。
做完這些的易天雲,滿頭大汗,好像精神消耗太巨大,顯得很虛弱很萎靡。他有拿出一個小玉瓶,將整個小玉瓶中的藥液全部灌入林暉父親嘴中。然後長舒一口氣說“好了。徒兒,生死天定。千萬節哀。”說罷又是一陣眩光閃過,易天雲從急救室消失了。
隨著林暉父親嘴裡的藥液流入腹中,他的呼吸變得平穩起來,儀器上顯示的心跳也開始慢慢恢復正常。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大礙。其實林暉知道,這些都只是暫時的。只能減輕父親的痛苦,卻無論如何也救不了父親的性命。
林暉很痛苦,蹲在地上死命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父親傷重不治,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到。回想過往種種,追求自由也好,逆反心理也罷,違逆了父親,讓父親操心勞神,讓父親生氣,甚至跟父親爭吵。林暉很後悔,為什麼父親好好的時候自己沒有反省的覺悟,現在自己突然反省了,父親卻沒有多少時間等待自己去追悔,去補償了。
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大抵如此,少年心性,不理解至親的殷殷叮嚀,反而越發覺得無所謂。年少輕狂,對於至親的敦敦教導視若耳邊輕風。甚至頂撞逆反。年輕人總是不知道何為孝道,總是不知道什麼才是父母至親所要的,總是不知道太多太多。等到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過往對於至親父母原來如此的不孝,想要幡然悔悟,想要改過自新的時候卻發現他們都老了,都要走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去容你慢慢盡孝了。
人總是這樣,非要等到後悔的時候才痛苦。非要等到撞了南牆才回頭。非要等到見了黃河才死心。非要等到至親將要離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多麼的不孝。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林暉站起身來,用手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