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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欣後來還去那個國家的首都看望過卡佳和他的妻子,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長得齒白唇紅,像小天使一樣可愛。卡佳經常給他們講中國和日本的故事,這些故事都是梁欣當年講給他聽的。梁欣去他家的時候,小孩子會用中文演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還有日本歌曲《櫻花》,知道孫悟空和桃太郎。

梁欣後來對我說:“我可沒有教過卡佳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不知道他在哪兒學會的。”

我說:“是我教的。”

卡佳那時候對我說,想聽我唱一首中國風格的傳統歌曲。我就給他唱了《陽關三疊》,但他表示太高深,不能欣賞。然後我就唱了這首茉莉花。這首他很喜歡。他說,在他的印象中,中國女人就應該如同這曲調一樣,是柔情似水的。

梁欣說:“要不,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去看看卡佳吧。他也還記得你呢,還有蘭陵王和那支獵槍。”

我笑了笑。我說:“有緣分再說吧。”

很多青春的往事,就如同流水一樣,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我不喜歡面對物是人非。寧可把過去的記憶,原汁原味地珍藏在記憶裡。

(二)

後來,逸晨先生出家後,我還獨自一個人到過這個營地來度假。

最後一次來的時候,沈先生已經接到新的任命,在收拾行裝,等待奔赴新的崗位了。

只是他的繼任者因為家裡的突發情況耽擱了一點時間,沒有如期趕來交接,所以他得以暫留一會兒,正好,就趕上了我來度假。

我們再次在冬湖小鎮見面,談起過去的事情,和如今的人事變化,都頗有世事滄桑、白雲蒼狗的感慨。

沈先生說:“我們在這小鎮子上,還是有過不少好日子的。你什麼時候把它們寫下來吧。”

我說:“幹嘛不自己寫呢。你也曾經是寫作者啊。”

沈先生說:“寫作這種東西,不能中斷的,像我這樣,混了這麼多年的俗務,現在就算是想寫,也坐不下來了,筆端乾澀,思維僵化。”

他說:“但是,那些珍珠般的日子,就此消失了,也是挺可惜的。你寫出來,它便可以儲存得久一點。至少,我肯定會去買你的書。”

我便告訴他,我生平最想要寫的一部書,就是在冬湖小鎮開始做正式的書寫的。我早就計劃好,要在這本書完本的時候,補寫一個《冬湖札記》來紀念在這裡度過的那些時光。

我送給他一本《札幌日記》,那是我儲存下來的最後一本了。

我說,《冬湖札記》寫出來,大體就類似這本日記一樣,也會是隨意侃侃而談的隨筆。

沈先生說:“隨筆就很好。自然而然,言為心聲。年輕時候都喜歡看結構嚴整的小說,現在上了點年紀,倒覺得隨筆,才是閱讀最輕鬆的,可入目,可入心,可入腦。”

他說:“你寫吧。逸晨上次在這裡的時候,拍了一張冬湖的環湖大全景照片,如果他兒子沒有意見,就送給你做封面好了。”

他還不知道我和梁欣如今在業務上已經是關係非常密切的合夥人了,情誼如同親姐弟一般。

梁欣當然同意了。他好奇地看著父親當年的攝影作品。他說:“他一定是接我來營地之前拍的。你看,這還是嚴冬季節的景色呢。我來營地後,一直都跟著他活動,寸步不離,不記得他什麼時候去拍過這樣的照片。”

也許,那時候逸晨先生就了知了我的心事吧。

他可能已經猜到了,我將來有一天會要寫一本有關冬湖小鎮的隨筆。

他自己始終沒有用過這張照片,而是把它作為臨別禮物,留給了沈先生。

可惜,這裡不能給文字配上圖片。

所以,也就不能展示給大家看這張珍貴的照片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物是人非(上)

(一)

我和沈先生並肩走在當年曾經多次踏青過的林地裡。

這時候已經是夏天了。

我們跨過當年淙淙奔流的小溪,現在它的水量沒有以前那麼充沛了,有時候在秋季會斷流。

我看著這潺潺的流水。

自從我們分別以來,不知有多少水流走了,也不知道又多少箇舊我業已消亡。

我向沈先生打聽以前認識的鎮子上的一些居民。

現在,經過鎮子的複線鐵路已經通車了,鎮子成為了這片地區的交通樞紐,規模也隨之擴大了三倍。隨著火車通車而來的,是大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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