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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人用一把長長的鋸子,生生從頭到腳分開。
沒有這樣經歷的人,無法體會到這樣的感覺。
我被輕輕的敲門聲從神思恍惚中驚醒。我用了幾分鐘時間才回到當前的時空,找到自己的身份,記起應有的行為。
我站起來開啟門,看到逸晨先生端著一把茶壺和一個木盤子站在門前。
他說:“早上起來你一直都沒有出來,早飯也沒有吃。怕你在寫東西,不想我們打擾,就沒有驚動你。現在快要中午了。想不想吃兩片面包?我們在爐子裡給你烤了一點。脆脆的。是你喜歡吃的型別。這是黃油和果醬。這是你喜歡喝的水蜜桃味道的紅茶。茶是溫的,加了一小杯奶。現在喝,剛剛好。”
我機械地從逸晨手裡接過茶壺和木盤子。我聞到麵包的麥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餓了。
我低頭說:“謝謝。”
逸晨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們都是寫東西的人。我很明白你的感覺。如實寫出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情,絕非輕而易舉。有時候,我們會覺得此路根本不通而退卻回來。”
我看著逸晨,眼裡有了眼淚。
他說:“沒關係。等我們力量充盈的時候,還可以再試。把這些吃了,你會感覺暖和一點,會更有力量。”
(三)
我把寫完的列印稿遞給逸晨先生。
他接過文稿,說:“我可以看嗎?”
我默然點頭。
他低頭翻看我寫完的東西。我看到他翻了一頁,然後又是一頁,然後是第三頁。他看得很認真。
我說:“沒頭沒尾,是吧?”
他看著我。
我說:“語無倫次,是吧?”
他說:“心心,誰會嘲笑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的步態不優美呢?”
他說:“你顯然不會,我也不會。人們,一般來說,也都不會。比步態更重要的是,嬰兒在奮力地用自己的腳行走。”
他對我說:“從痛苦中站起來,最初邁出的那幾步,和嬰兒最初的學步並沒有兩樣。”
他說:“你已經在寫,你在持續不斷地堅持著寫,這是最重要的。”
他說:“你做得很好。我自問若有這樣的記憶,和這樣的經歷,未必能如你一般,在這個年紀就這樣做到。”
沒有逸晨的鼓勵,這一次的嘗試,我不知道會不會又再次半途而廢,能不能最後堅持到底。
這本書最後終於能夠寫成現在這種完整的樣子,有很多良師益友都是功不可沒的。其中,起到最關鍵的鼓勵作用的,就是逸晨。
可以說,若沒有他的一路鼓舞,這本書,永遠也不會誕生到這個世界上來。
(四)
在鍵盤上打字如飛了幾個小時,我有時候會停下來,看看窗外,調節一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的視線。
我忽然間發現,不知不覺中,天氣正在緩慢地回暖。陽光不再病態地慘白,而變得光芒刺眼。太陽在天空中的位置,也比我們來的時候升高了一些。
窗下地面的冰還很硬,但和煦的陽光照一會兒,掛在屋簷的冰錐便緩慢地滴下水來。
每一滴水在落地時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它的生命從形成到落地,只有一剎那的工夫。
這有節奏的滴答聲,傾訴著它們在生死之間的迷惑和無奈。
就像是我們人類所有的文字一樣。
第九百五十四章 墓地與羅盤葵(上)
(一)
沒想到,到達當天的那一場暴風雪,就是這個冬季最後的嚴寒肆虐。風停雪住之後,天空晴朗得有如水洗一般湛藍,陽光變得越來越溫暖。
春天不知不覺地露出了最初的萌芽。
伴隨天氣的好轉和氣溫的迅速回升,我們也就有了較多的機會外出遊玩。
沈先生問我們最想去看什麼地方。
逸晨說:“我無所謂,哪裡先看都可以,女士優先吧。”
於是,沈先生就看著我。
我想了想,說:“冬湖鎮的居民有墓地嗎?我想去看看這裡的墓地。”
沈先生驚訝地看著我。他又看了看逸晨。逸晨微笑了一下,表示這完全在他的意料當中。日日夜夜,我那麼接近故事中你的反覆死亡、無數人的死亡,我想要看看墓地,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沈先生聳聳肩,說:“好吧。這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選擇。”
一個人的眼光應該總是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