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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著我們一起坐在大宅最高的屋脊上,俯瞰著下面的紅塵滾滾。你想起我們一起騎馬,相對打坐,你想起我說閉著眼睛時能更清楚地看到內心不滅的光明。你想起我一箭就命中了標靶的中央。你想起我掙脫父親想要射殺大哥時眼裡仇恨的光。想起我站起來迎接你,我把包裹受傷的右手悄悄地往身後藏。
你就這樣無聲地想著我,直到有淚水在你閉著的眼睛裡,充盈了你的眼眶。
當一行淚水從你臉頰上滑落下來的時候,你感覺到所有的內臟漸漸地暖和起來了。你感覺到四肢正在回到你的控制範圍內。你慢慢地嘗試著抬起了胳膊。你緩慢地抬起了胳膊。你把那一行淚水擦掉了。
(八)
如果我們真的深愛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坐視他被疾病和死亡吞沒,而不奮起做點什麼呢?怎麼就能甘心這樣束手無策地看著一個生命的淪陷,無能為力呢?我不知道你們的態度是怎樣的。但我,是絕對做不到。我做不到。做不到。
但是,與此同時,我們又怎麼能漠視那麼多其他的生命,沉陷在同樣的痛苦中,而無動於衷呢?我們怎麼還能參與去製造它?
在一生的歲月裡,我常常被這樣彼此矛盾的是非感撕裂著。我因此而感覺到靈魂的痛苦。
所有的這些痛苦,這些懸而未決的問題,這些深刻的迷惘,它們都深深地被埋進了無意識的最深處。
在穿越生死的過程中,所有的愛恨情仇,所有的悲歡離合,所有的親朋故舊,乃至於身體本身都被留在了往世的夢中,唯有這些印記,它們被帶過來了。
(九)
“死亡,以及生命中的疼痛,它們都是聖潔的。如果可以,我願意獨自經歷。不必讓別人看到,徒增彼此的悲傷。”
(十)
吳順聽到身後一點動靜。他一骨碌站了起來。他看著木門。
木門開啟了。你扶著門框,慢慢地邁過了門檻。你走了出來。你站在臺階上。
你看著原地休息計程車兵們。他們和你一樣疲憊,一樣疼痛,一樣不願意再起來。但是,你們也都一樣,別無選擇。你們必須起來,必須前進。如果不想永遠沉睡在這片土地上。
你站在那裡,什麼命令也沒有發出。
但你這樣站在那裡,這本身就是一個無聲的命令。
士兵們看著你這樣站立在臺階上。他們也跟著你,重新站了起來。
你看著他們。你對吳順說:“頭盔。”
吳順把頭盔遞給你。你重新把它戴上。
你一步一步地臺階上下來。你走到戰馬的面前。
你抓緊了韁繩,你重新上馬。
你扭轉了馬頭,迎著雪山金色的頂峰,現在它已經大半隱沒在濃密的雲霧當中。
你說:“上馬!全隊出發!”
第一百八十二章 犬怒之襲(上)
你們終於到達了草原最西北的邊緣。在那裡,你們遭遇了一個敵人的小部落。因為在與汗王的爭鬥較量中失敗,他們被迫遷徙到這裡來。在你們的馬隊衝進營地之前,他們中沒有人見過漢人是什麼樣的。
消滅這支小部落後,你們在敵人的營地裡終於得到了較為充分的休息,補充了給養和馬匹。
你在營地舉行了下一步行動的部署會議。
“弟兄們。我們穿過這片地區,不止是為了擺脫敵人的搜捕,活著回到漢地。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我們的任務就是:給敵人制造更多的敵人。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只足以讓大索改變南侵的部署,把注意力重新移回到草原地區,但是,他處理完內部的紛爭,又失去我們的蹤跡之後,他還是會要回到南線的。”
“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他沒有辦法再分身回去。必須得有人替代我們,在草原上纏住他們,不讓他們再有力量和心思回去。替代我們拖住他們的,就是與他們在西北和東南方向毗鄰的吐蕃人和戎先人。吐蕃人和戎先人和他們的爭鬥也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彼此積怨都已經很深,日常摩擦不斷。”
“我們這一路過去,要把他們之間的嫌隙拉大,把他們之間的仇恨加深,給他們之間爆發衝突送上最新鮮的理由。只要他們彼此之間能夠爆發衝突,並且混戰上一到兩個月,適合騎兵作戰的最佳季節會被錯過去了。在天氣的逼迫下,他們就不得不放棄大規模南侵,等待明年。”
“是的。我們的人很少,孤立無援,但是,我們可以動用的力量,絕不止是我們自己這些人,敵人的敵人、敵人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