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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算起剛好是杏花消謝的季節。
“你就過來做我的娘子吧。”
興許那時,滿樹的杏花,便全都落在了我心裡……
北方的四季異常分明。待菊花滿天紛飛成瓣瓣金黃時,定真城裡開始落雪了。
皇城裡會不會落雪我不清楚,只是知道那裡定是要比這裡寒上數十倍。因為父王告訴我,大皇子,被處斬了。
一切都是這般突然,就像秋風忽起後的蒲公英,一眨眼的工夫,便飄散零落了起來。
“為什麼?”我問父王。
父王的臉上被燈火映得暗影斑駁,只是搖頭嘆氣。
一個月後,木澤國領兵三十萬,開始攻打我國西北邊境。齊皇后撥調兵馬二十萬給父王,令父王前往西北平亂。
那時我才知道大皇子為何會被處斬。
他闖入了他父皇的寢宮,只為了向上進言:北國即將入侵西北邊疆,希望父皇不要再如此荒淫下去了。
只可惜,他的父皇並不喜歡他。
所以他送了命。
這個世界的皇帝,完全可以憑個人喜歡,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只可惜,齊皇后雖然聖明,但卻沒有力量來阻止一切。
她知道,這個國家已被她的丈夫摔得千瘡百孔,而她能做的,只有無力地修補而已。
十一月初,立冬。
父王領兵去了。
等到月末的時候,戰爭開始。
母親每日坐在正堂上,等待從西北送回的訊息。她心力交瘁,只怕哪天忽然就傳來了她承受不起的噩耗。
臘月二十五,西北來了訊息。
二皇子親自披掛,又領了十萬兵馬相助父王。
那天晚上,我捧了碗水,默默地在杏花樹下煮著茶。
杏樹上掛滿了積雪,遠遠望去就像開了滿樹繚繞的杏花。
五歲時,我在韓王府的杏樹下煮水。那水關係著我的未來。而這個未來卻被個孩子打碎了。
他因為我的一句話,倔強得不肯從樹上下來,結果摔傷了。所以,我們舉家遷往了北方。因為他是個皇子。
然後,我就忽然覺得其實在所有皇子身上,都有種如水般淡淡的憂傷。
又過了幾日,母親收到了一封書函,是用黑色緞子繫著的。她的手一觸到那緞帶,竟是渾身一軟,癱坐了下去。手中的那封信便像秋風裡隕落的一片殘葉,飄忽著落在了我的腳下。
我彎身撿起,知道里面是什麼——噩耗,西北有大將消亡。極有可能是我父王。
我想我大概是比我母親堅強的。
我拆開了那緞帶,細細讀了起來,消逝的並不是我父王,而是二皇子。他孤入敵陣,中亂箭身亡。
我把信函交給了母親,她略微一愣,卻仍在啜啜地哭泣。
我卻像被人滿心地塞入了鉛塊,沉得難以成言。
大概是二皇子的死訊激勵了將士與敵一死的決心,之後的數十日,傳來的全是好訊息。
幾場大捷後,木澤國的兵馬終於退後了十餘里,整頓安息,父王大勝而歸。而此時,成德帝卻已病危在床。
齊皇后也不敢大宴三軍,只各自給了封賞。畢竟失去了二皇子,一切都是黯淡。
爾後又下了場大雪。那似乎是冬日的最後一場雪。
我在後院毫無意識地握著一個雪球。雪在我手中慢慢融化,那股寒涼慢慢順著手指湧了入體內。冷到極處,我痙攣地一抖,那團雪便掉在了地上。抬眼就看到一件灰色的外衣正往我肩上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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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約 第二節(2)
我輕笑,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他坐下來。
過了冬至,他便很少出現。但每次出現,都能察覺他有少許不同,比如長高了,硬朗了。
但那抹不羈的調皮,卻仍是掛在他的臉上,像是消不掉了。
“春暖便是極寒,要當心身子別被凍著。”他幫我緊了緊厚重的棉襖,眼神卻悠悠地飄忽了起來,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我問他。
他沉默了許久,才告訴我:“明天我就要走了,大概兩個月後才回來。”
我心裡一顫,兩個月,正是一年之約的盡頭。
我“哦”了一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手上還有那雪球的餘寒,涼涼的直鑽到了心底。
其實自那日起,他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