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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承擔未來的一切,是嵐琪來找覺禪氏前就想好的結果,她昨晚含淚對杏兒說萬事小心,就決定了要走這條路。從當年明白深宮之內做不到獨善其身,到如今看透自己想要成事孤掌難鳴,這不是一個可以獨來獨往的世界,從前是被太皇太后庇護,將來是將與這些姐妹為謀。
皇帝呢?玄燁早就對嵐琪說過,與天下大事相比,後宮任何事都那麼瑣碎渺小,可是他眼裡瑣碎渺小的事,卻威脅著自己和孩子的將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理解玄燁的無所謂,相同的,她也經常不明白,怎麼就有那麼多的朝政要處理,人都一樣。
如此,德妃與覺禪貴人聯手,表面上雖只是顯得更加親和些,可隔著紫禁城和暢春園,卻坐實了之前的傳言,昔日被德妃用來籠絡聖心,更得一子的章答應已經被德妃因妒而拋棄,眼下章答應被送回紫禁城,更加說明了一切。
照宜妃的話來說,安胎何處安不得,何必非要送回紫禁城,下旨的還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如今又被誰掌控著?說不好聽的,園子里人頭簡單又都是老實本分的,宮裡如狼似虎暗潮洶湧,但凡有哪個容不得章答應,或是那平貴人趁機跑出來作孽,還有她章佳氏的活頭?她們不是送章答應回來安胎,是送她往虎穴狼窩去受罪的。
惠妃彼時聽得唏噓,面上亦道:“真是叫你一說一個準,可我心裡始終懷疑,她們何至於反目?”
宜妃則冷笑:“當初我妹妹為何那般下場?不就是因為我們姐妹不和,而她更變得越來越不好掌控?在我看來,章佳氏和覺禪氏如今的狀況,後者除了好看,性子更比前者好,對德妃來說,越來越驕傲跋扈的章答應已經無法控制,她是想要一個能幫她籠絡皇帝心的人,可不是一個要人費心壓制的麻煩精。不管將來覺禪氏是不是也能一心一意地幫她,至少眼下能為德妃繼續籠絡住皇上,了不起以後另找新鮮的,她能拋棄章答應,早晚也能拋棄覺禪氏。真沒想到,比起咱們姐妹,烏雅氏才是真正無情冷酷的人。”
惠妃生性多疑,雖然被宜妃一套套的話說得動心,還是相信眼見為實,不宜人家才回來就跑去看光景,且要耐心等兩天,過幾天親自去看看那小答應何種狀況,她心裡才能踏實。那些傳言可信可不信,畢竟以德妃的品行,怎麼可能真做出逼人墮子的事,越是傳得天花亂墜,她越要小心謹慎。
而這幾天,惠妃正為兒子宅邸裡的事煩惱,果然是兒媳婦長得不夠漂亮,放出去的大小子如今少了許多人約束,一應不服管的性子都放出來,從前在書房裡就對漂亮宮女動手動腳以至於皇帝大怒,惠妃那次親手責打,手都打疼了,如今看他新婚沒幾個月就收了房裡的丫頭,也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對外人來說,就是稀奇的笑話。
惠妃那日將大阿哥福晉喊進宮裡來,一見她掉眼淚心裡就惱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安撫她作為妻子要大度寬容,總算沒說半句重話,把兒媳婦哄好了才放回去。至於大阿哥,總是藉口學業忙碌不來見他,惠妃本有些惱怒,但聽說皇帝近來議論政事時常帶著大阿哥,幾乎與太子同進同出,這讓她又十分安慰,想想兒媳婦的委屈比起兒子的前途,什麼都不算了。
這日上午,惠妃正換了衣裳預備去榮妃那邊一起核對宮裡今夏要用的花銷,正好也打算去看一眼章答應,那小答應回宮後很安分,根本沒任何暢春園裡傳說的狀況,如此引得她更加好奇,非要親眼看看才好。但這會兒才要出門,突然有人送東西回來,紅漆盤黃綢緞上臥著一串蜜蠟,瞧著有幾分眼熟,來者果然說是萬歲爺平日用的。
惠妃心裡奇怪,拿過蜜蠟摸了摸,上乘的蜜蠟價值不菲,並非市井街頭可見的泛泛之輩,皇帝愛用之物更加與眾不同,她這長春宮上回有恩賞,已經是大阿哥婚禮上的事,平日裡皇帝怎麼會想到她?
來者自然要解釋,原是昨天將阿哥們的功課送去暢春園,皇上誇讚八阿哥的字寫得極好,這個年紀能有如此功夫很不容易,且書房裡太傅們都一致誇讚八阿哥慧心善悟勤奮刻苦,皇上十分高興,說是惠妃娘娘教導有方,便隨手將腕子上的蜜蠟退下說送來給惠妃把玩,之後等皇上回宮,再好好正經送些東西。
惠妃聽得心裡撲撲直跳,她可從沒在大阿哥身上得到過皇帝什麼褒獎,當年深夜黑漆漆的乾清宮殿閣裡,皇帝把什麼難聽的話都對她招呼了,甚至擔心她教育不好孩子而把大阿哥送去阿哥所,那份恥辱至今叫她想起來時,心底都一片寒涼,雖然她明白一切咎由自取,可與皇帝曾經的情分就只換來這一切,也是她無法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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