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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禪貴人的表情,從驚訝到淡定,坐下時已是微微而笑,“娘娘如今在宮內真真耳目遍佈,臣妾從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會有今天。”
嵐琪平靜地說:“梁公公久在宮闈,皇上給了我他一人,等同是給了我無數雙眼睛和耳朵。”
“所以娘娘覺得,臣妾和惠妃又走到一起了?”
“我說過,你是自由的,我也說過,若有一日你我心意相悖,只要彼此說明便好。”
二者皆從容,面上波瀾不驚,彷彿說著極尋常的事,可一字一句都講決定她們繼續聯手還是自此敵對。
覺禪貴人起身將香爐滅了,似乎擔心香味惹孕婦不適,更轉身親手推開窗,一陣涼風灌進來,彼此都多一分清醒。她盈盈立在窗下,不怕聲音傳出去叫人聽見,含笑對嵐琪道:“娘娘是擔心臣妾為了他妻兒母親的將來,而與惠妃站在一起背叛您?”
“這是人之常情。”嵐琪應道,“將心比心,我知道你無法眼睜睜看著他的孩子女人淪為奴籍遭受屈辱。”
覺禪氏眸中果然露出哀傷,這幾句,德妃娘娘說中了,但旋即又釋然,淡定地笑著:“娘娘放心,臣妾愚見,皇上不會做到那一步。”
嵐琪一時不明白覺禪氏的意思,但反覆思量,心頭似漸漸明朗,玄燁與她說過,誅人誅心,要殺明珠何其簡單,他一定是想利用明珠成就更大的事。
嵐琪心想,若如覺禪氏所言,皇帝最終不走到那一步,顧忌大阿哥是其一,其二則該是,明珠一黨若灰飛煙滅,而今朝廷各派勢力的平衡就會被打破,沒有了他們彼此間的制衡,就都該衝著皇帝來了。
類似的話,覺禪氏在之後便對嵐琪說明,嵐琪竟不知能想到這些,是聰明還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可她照舊隱藏了自己也想到這些的心智,只是冷漠的一句:“我們不要議論朝政。”
覺禪氏見她言語堅定,不再多說什麼,言歸正傳道:“臣妾既然明白這次的事不至於讓明珠府垮臺,不足以摧毀惠妃的未來,臣妾又怎會與她為謀。”
嵐琪微微蹙眉:“可你們頻繁相見,只怕宮裡其他人也有所察覺,你總該給我一個讓我能信任你的說法,咱們之間若相悖,趁早散了,各自謀利本沒有錯,我是看得開的人。糾纏在一起互相懷疑,反而很沒意思,你是爽快的人,不該做出這樣的事。”
覺禪氏竟有幾分高興,舒口氣似地說:“在這宮裡十幾年,果然和娘娘說話最不費勁。”旋即正色與德妃說道,“第一次見她,臣妾毫無準備,她如您所想,拿容若的妻兒老小來要挾。這的確是臣妾的軟肋,但回來細思量後,就想到以皇上這麼多年的文功武治,他絕不會貿然激進地迅速湮滅一派勢力,那麼臣妾就不必由此一慮。第二次是約好的相見,臣妾明白地告訴她不可能幫她,她便再以八阿哥為要挾。”
聽說惠妃拿孩子威脅覺禪氏,嵐琪冷笑:“她若如此計算八阿哥,我想法兒幫你把孩子要回來,也不難。”
可覺禪氏不以為意,冷漠地說:“臣妾根本不在乎八阿哥,是生是死都無所謂,是她非要給臣妾一個時限讓臣妾想想這裡頭的輕重,臣妾知道她會一直糾纏下去,今天已與她將話說到底。”
“你心裡明白就好。”嵐琪願意選擇相信覺禪氏,但她並不好奇覺禪氏與惠妃說了什麼,反是覺禪氏主動說,“臣妾告訴她,她再糾纏,臣妾會讓她和大阿哥都沒好下場。”
嵐琪心頭一驚,覺禪氏繼續笑道:“當然,她不糾纏也是這個結果,只不過臣妾對她說,不糾纏,各自安好互不相干。”
“你騙了她,她也未必信。”面對如此冷酷殘忍的話,嵐琪竟無動於衷,反而覺得惠妃不會信覺禪氏,等她醒過神來想起覺禪氏口中還牽扯到大阿哥,到底骨子裡是心軟之人,不免道,“若能不牽扯大阿哥,是不是更好?”
覺禪氏卻沒有這份心軟,面對毀了她一輩子的人,有的只是仇恨,搖頭說:“臣妾不會故意去害大阿哥,一切就看大阿哥自己的造化,同樣的事放在其他阿哥身上不會有效果,您覺得這樣的事,究竟是臣妾要害他,還是大阿哥自作孽?”
嵐琪心頭一沉,她明白,不管結果如何,覺禪氏都不會放過惠妃。
“一把剪子一把刀子,隨時隨地都能結果了她的性命。”覺禪氏冷幽幽地笑著,“可臣妾不想看她死,皇上已經不讓她好過,臣妾要她不好過。娘娘您知道嗎?對於一個人來說最絕望的,大概就是求死不能。”
嵐琪放下一切慈悲心腸,除惡亦是揚善,她不能一次次輸給自己的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