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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聞言放下手裡的摺子,端起茶杯笑她:“這話聽著滿是江湖氣息,你哪兒學來的?”
皇貴妃只管笑,得意洋洋地說:“往後臣妾也會盯著惠妃的,真沒想到她是這種心腸的人。”但這句話說出口,她心裡不禁微微一顫,自己曾經也不見得有多好,不過是眼前的人,還有某個人不計較罷了。
“不必你盯著惠妃,只管安心過你的日子,朕要你幫忙時不會客氣,只是你別計較朕總麻煩你才好。”玄燁說著,輕輕拉了表妹的手到身邊,誇讚她,“皇祖母近來時常在朕面前說你好,朕想,這些年總算沒有白疼你。”
皇貴妃卻稍稍揚起下巴輕哼:“皇上從前發狠罵臣妾的話,臣妾可半句都沒忘。再說皇上疼我,哪兒及得上德妃萬分之一,您這話,留著對德妃說吧。”她毫不顧忌地說這些,主動抽回了自己的手,可滿面嬌媚之態,端了茶碗就要走,更衝玄燁嬌然一笑,“寢殿裡換了今年新貢棉花縫的褥子,鬆軟舒適,皇上早些過來歇息,來了承乾宮還要看摺子,不如不來的。”
這番話不僅沒有觸怒皇帝,玄燁更是習慣了似的,這麼多年他早摸清了表妹的脾氣,比起其他女人的虛偽,至少皇貴妃還能讓他覺得實實在在,幾句拈酸吃醋的玩笑不傷大雅,他根本不會在乎。
承乾宮今晚自然是春曉幾度,但同是月圓之夜,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此時此刻長春宮裡一片死寂,惠妃從宮門前跌下去後,幾乎是被宮女們架著進門,呆呆地坐了近半個時辰,才稍稍緩過一些。
宮女們來佈置床榻,問主子是否安寢,惠妃只是點了點頭一語不發,幾個宮女退出去,便聽她們在門前禮貌地喊:“寶雲姑姑。”
惠妃聽見動靜抬起頭,但見寶雲進門來,含笑近身說:“奴婢睡得沉了些,才知道娘娘回來了,讓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吧,很晚了。”
“你走過來些,我有話要說。”惠妃聲音嘶啞,似乎許久不張嘴使得喉嚨乾澀,她稍稍垂首輕咳幾聲,眼見得寶雲到了跟前,突然右手奮力一揮,尖銳的一聲皮肉拍響,寶雲猝不及防地重重捱了一巴掌,整個人順勢跌倒了下去,嘴角更被惠妃手中的戒指劃破,殷紅的血沿著嘴角流下。
外頭端水盆進來的宮女嚇得驚呼了一聲,惠妃卻轉身衝過去搶下水盆,將一盆水兜頭澆在了寶雲的身上,宮女們都嚇壞了,紛紛要跑出去時,卻被惠妃喝止:“都給我站住。”
“今天本宮當眾出醜,都是寶雲沒有好好管教你們,今天是那一個瘋了,下回就不曉得該輪到你們哪一個了。可你們記著,只要好好服侍我終於我,就絕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不然,不等你們瘋了,我就先解決了你們。”惠妃發了狠,這麼多年在宮裡,她從來不會在人前失態,哪怕是自己的宮女,也一直溫和相待,今日這般模樣,的確把小宮女們嚇得不輕。
想她因為賢惠溫和,曾經一度得太皇太后後的喜愛,可後來有了個烏雅氏,不知不覺她越來越不入上頭的眼,這些年在宮內說好聽的是左右逢源,但這裡頭多少人情冷暖,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
“雖然皇貴妃替我解決了這件事,免去我們長春宮的麻煩,但我不能不反省不自查。管教宮女是寶雲的責任,那就從她開始吧。”惠妃惡狠狠瞪著地上狼狽的寶雲,稍稍抬手往外指,“去院子裡跪著,明日天亮太陽照到你身上了,你再起來。”
寶雲面色蒼白,唇齒顫抖,她在宮裡這麼多年,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比惠妃年長几歲,進宮比她還早,在慈寧宮看著她從一個小貴人成長到如今的惠妃,當日被蘇麻喇嬤嬤指派來監管惠妃時,她還不明白看著好好的人怎麼就落得被監管的地步,一件件事到今天,她也算把這個道貌岸然的女人看透了。
“愣著做什麼,難道要我派人把你拖出去,你到底還要繼續管她們的,你也不要臉面了?”惠妃冷然一笑,坐回原處,喚其他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宮女說,“把地上擦乾淨,重新打水來伺候我洗漱。”
寶雲慢慢站了起來,冷聲呵斥那些宮女:“你們先下去,待會兒再來。”
宮女們兩邊為難,可她們竟更害怕寶雲,一溜煙地就跑開了,惹得惠妃大怒,揚手將邊上的茶碗朝寶雲身上扔過去,瓷片碎了滿地,寶雲卻一腳一腳踩過那些瓷片,暮色凌厲地看著惠妃說:“娘娘折磨奴婢一頓很容易,可出了這道門,您虐待宮女挑釁慈寧宮的名聲,也就傳出去了,難道要讓六宮都以為,惠妃娘娘也失心瘋了?”
惠妃眸中有嗜血的猙獰,咬牙切齒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在這宮裡還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