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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道,“從前不都說,被太皇太后責罰是有面子的事,哪怕去慈寧宮跪得膝蓋碎了,而是老人家疼你才願管教你,真不理會了,也就提不上什麼喜歡了。烏雅氏真本事,這就在慈寧宮住下了,她是怕住在永和宮裡被人害了肚子裡的胎嗎?”
惠妃坐在一旁神色冷凝,她竟完全疏忽了太皇太后對於皇孫的親疏,除夕前那件事她也不敢悶聲不響,當時若就領著大阿哥去請罪,未必能聽太后說這些話,太后做事說話都看著慈寧宮,她的意思,一定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了。
幾日後,大阿哥被親孃帶回長春宮狠狠教訓了一頓,更親自領著他來鹹福宮磕頭賠罪,溫貴妃也沒尊大,更不提前幾日八阿哥那場鬧劇,客客氣氣說些場面話,不多時就散了。
惠妃又硬著頭皮領著兒子來慈寧宮,做了好被拒見的打算,只是想做到這一步,卻不料太皇太后見她們母子,進門時正見烏雅氏在廊下,溫和地對她們笑著:“蘇麻喇嬤嬤才蒸了一籠三鮮餡的包子,太皇太后說大阿哥最喜歡吃這個,正惦記著呢,大阿哥快進去,胤祚已經吃上了。”
惠妃拉著兒子沒讓他亂闖,端著客氣問嵐琪怎麼不進去,孱弱的孕婦笑著說:“太香了,聞不得,不大舒服出來透透氣,惠姐姐快帶大阿哥進去吧,包子要涼了。”
說完就扶著環春往別處去,她聽見身後大阿哥纏著母親要進去的聲音,之後大概便是走了,嵐琪才稍稍舒口氣,環春回頭看,輕聲告訴她:“惠妃娘娘和大阿哥進去了,主子咱們回屋子去歇會兒吧。”
嵐琪點頭,又聽環春嘀咕:“可惜惠妃娘娘不會知道是您勸太皇太后見她們,心裡頭還指不定怎麼不自在,奴婢真覺得不值,差點還叫您被太皇太后埋怨。”
她卻笑:“太皇太后若真不願意,我說幾句話管什麼用?太皇太后比我更明白這裡頭的輕重,她是生惠妃的氣,不是大阿哥。”
這邊胤禔給太皇太后磕頭認錯,老人家訓誡幾句後,便讓他帶著胤祚吃點心。不說大阿哥性子憨直,除了對太子這個弟弟滿腹不服氣外,對其他弟弟妹妹都極愛護心疼,這樣的年紀本就該是孩子心氣,他會氣得跑去鹹福宮為捱了打的親孃出口氣,就不是有心機的孩子能做得出來,太皇太后冷靜想想,到底還是心疼重孫子,怨惠妃的事,不好一併算在孩子身上。
此刻孩子們在外頭吃點心嬉鬧,惠妃與太皇太后對坐,多番自責請求原諒,將姿態放得極低。
當初深夜漆黑的乾清宮大殿裡,皇帝與她把難聽的話都說盡,但那是她和皇帝之間的事,並未有在太皇太后跟前被訓斥或她失態的事,哪怕彼此心裡都看透了對方,或厭棄或憎恨,甚至不惜派寶雲監視長春宮,面子上的客氣祥和,為了皇家的體面,兩人還都好好維護著。
惠妃聽得出來,太皇太后眼下絮叨的幾句大道理,沒一句在點子上,她今天被接見,全是借了兒子的光,雖然難免落寞淒涼,但也足夠了,她如今還能為自己爭什麼,一切都是為了胤禔。
更讓惠妃寒心的是,太皇太后看似關心地囑咐她:“八阿哥還是個小娃娃,你帶著辛苦,反倒是榮妃比你輕鬆些了,往後宮裡的事你忙不過來就不必都攬在身邊,榮妃帶著端嬪她們能打理好,這次選秀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惠妃直聽得胸口疼得陣陣血腥,如今是一件選秀的事,下回又不知是什麼事,總之她惠妃的權力早晚要被一點點抽光,將來就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長春宮淒涼。怎麼她好不容易弄來了八阿哥,境遇卻越來越糟?極聰明的人,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
隨著這幾件事安定下來,六宮難得的進入了很長一段平靜的日子,嵐琪在慈寧宮好好地安胎,皇帝來往信函得知此事亦是十分高興,說一路順利,說太子與他都安好,讓祖母保重身體云云。
之後寒意消退,春色漸濃,各處殿閣都撤了炭盆火爐,身上衣服也減了些許,終於傳來訊息,聖駕已在歸京途中,彼時太皇太后與挺著肚子的嵐琪開玩笑:“肚子裡這小東西真礙事,不然又能像從前那樣,皇上半路停一停,把他喜歡的人接出去玩幾天。”
嵐琪臉紅,嬌然笑著:“上回被你罰跪現在想想心裡還憷,再出去一趟,回來就該被您打斷腿了,臣妾才不傻呢。”
玩笑幾句,皇貴妃與榮妃到了,嵐琪退到一旁不敢僭越,只聽皇貴妃說:“內務府上報,各地秀女都已到京城,臣妾來請太皇太后旨意,是等皇上回京再揀選,還是由您和太后出面,先把人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