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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出來看,乍見是嵐琪,面上惱怒之色立時消散,不由分說便拉手帶她進去,歡喜地說著:“主子瞧瞧,誰來了。”
太皇太后本不高興,可看到嵐琪,不悅的心情散了泰半,攏到身邊上上下下地看,又摸摸胳膊看是不是瘦了,心疼地說:“好孩子,你受苦了。”
從慈寧宮搬回去後,嵐琪便再沒見過太皇太后,闊別數月,嵐琪直覺得太皇太后又老了,她鬢邊已幾乎難見青絲,蒼蒼白髮如霜染一般,但依舊眉目有神、氣質雍容,叫她見了就不由得想一心一意躲在她的羽翼庇護之下。
“別害怕,你還那麼年輕,你瞧瞧榮妃,現在身子骨也好好的。”太皇太后原是微微笑著的,可越來越緊地捏了嵐琪的手,眼眸也漸漸泛紅,難掩悲傷地說,“聽蘇麻喇講,是個極漂亮的女娃娃。”
勾起失女之痛,嵐琪心中酸澀難耐,頷首稱是後,立刻又努力笑起來,哄著老人家說:“太醫說臣妾養得很好,月子裡的女人猶如重生一次,臣妾這一次養得好,入冬都不怕咳喘了。”
“那就好,你身體好了,我才能安心把玄燁交給你。”太皇太后輕輕撫摸嵐琪的面頰,“好好保養,趁我還能看得見,多給我生幾個重孫女。”
嵐琪赧然一笑,忽而想起方才太皇太后和蘇麻喇嬤嬤的話,心裡不禁發顫,也不願裝作沒聽見,坦率地問太皇太后:“臣妾方才是無意中聽見您和嬤嬤說話,難道已經查出來,往鹹福宮裡放布偶的是惠妃娘娘?”
太皇太后微微蹙眉,嬤嬤則在邊上說:“主子莫怪娘娘,娘娘怎麼知道闖進來,奴婢會和您說這些。”
“我怪她做什麼,只是提起惠妃,心裡就煩了。”太皇太后恨道,“偏偏這樣一個人,玄燁不肯除掉她,這種東西,留著做什麼?”
嵐琪聽著,像是皇帝的主意不治惠妃的罪,也就是玄燁已曉得了這件事,便聽蘇麻喇嬤嬤說:“鹹福宮裡秘密抓了幾個宮女太監審問,嚴刑逼供都問不出什麼,只有一個人說似乎曾經見到惠妃身邊的人進出,可那話說得模稜兩可根本不能做供詞。倒是惠妃身邊寶雲幾人送來的話,說儲秀宮一事後,惠妃精神一直不大好,那日大阿哥跑去問她魘鎮的事,惠妃還發了脾氣,雖然咱們可以以此推測惠妃的行徑,可這一切都不能作為證據指控惠妃娘娘。皇上便說,暫留長春宮的性命,讓太皇太后不要再追究。”
原來如此,不過嵐琪也明白,嬤嬤說的這些雖然是道理,沒有確實的證據不能拿人,但皇帝若有心除掉惠妃,證據又算什麼,他若無心要她的性命,即便有證據,也不會定罪。再深的道理嵐琪不懂,她只曉得玄燁留著惠妃,絕不會是因為喜歡她,那留著便是利用,一個被丈夫利用的女人,活著也是悲哀。
“娘娘要小心惠妃娘娘,您從前和她不親不疏的關係就最好了。”蘇麻喇嬤嬤提醒嵐琪,太皇太后亦如此叮囑,“那樣的人,不必有什麼往來,面上客客氣氣的就好。”
之後便不再說這些話,嵐琪說要繼續伺候太皇太后起居飲食,老人家本不答應,拗不過她撒嬌痴纏,終究還是應允了。太皇太后這些年早就習慣一切的事讓嵐琪經手,有她陪著,吃飯都覺得香,今天正高興,偏偏玄燁知道嵐琪在這裡,瞎殷勤地派人來提醒她悠著點別累著,直叫老祖母哭笑不得。
自然太皇太后不會讓嵐琪太辛苦,早早就打發她回去,並讓她隔天來就好,嵐琪也不逞強,好久不出門今天陪坐大半天的確覺得累,但回去時覺得外頭空氣格外舒服,她是久久悶在屋子裡的人,一時便央求環春:“咱們走一段路,你讓轎子跟在後頭,累了就坐轎子回去。”
“那就走一小段路,您氣色已經沒出門前好了,到底靜養了兩個月,體力跟不上。”環春小心攙扶她,一行人緩緩往前走,嵐琪瞧見宮內已然秋色盎然,她不禁恍惚說,“舊年夏天在瀛臺多逍遙,今年我卻連夏天都沒過上,殿閣裡終日化著冰,新作的夏衣一件都沒穿。”
環春小:“攢著明年穿,就能每天換不重樣的。”
“這倒是,就是不曉得,明年是胖了還是瘦了。”嵐琪摸了摸自己的腰肢,手不經意地撫過肚子,產後束腹綁得很緊,再不會像頭一回那樣為此哭鬧,兩個月的時間腰腹已經收回去了,可她懷念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樣,渴望能再有一個孩子,不禁笑著說:“若能再挺起肚子,不穿夏衣也無所謂。”
環春哄她:“別人奴婢可不敢說,娘娘一定會有的。”
嵐琪也點頭,自信堅定地說:“我會好好活著,小公主會在天上保佑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