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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郡王。”
她想了想道,“說朕正忙著,不曉得今日得不得空。若郡王有事可明日再來。”
“遵旨。”
明泉望著他匆匆遠去的身影,第一次覺得這富麗堂皇的千萬樓宇竟這般繁瑣,層層疊疊得阻人去路。
不一會兒,嚴實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來,“羅、郡王堅持在,宮外候旨。”
明泉恩了一聲,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去瞧瞧皇姐吧。”尚融安身為郡王未得旨意擅自進京是大不敬的罪名。他向來怕事,看來這次是認真的了。
只是皇姐的心結,羅老郡王的固執該如何解決?
她仰頭看天,不禁自問:若今日站在這裡的是父皇,他會如何?是以男子的身份站在羅老郡王這邊,亦或以父親的身份站在瑤涓這邊?
突然想到斐旭,若是他,必然是勸她以皇帝身份站在江山這邊吧。
她苦笑一聲,舉步朝帝輦走去。
玉流前腳剛走,明泉後腳才到。
下了輦車,還能聽見玉流鸞輿的車軸聲。
瑤涓由鼕鼕推著出來,“不如把玉流叫回來,難得我們三人一道。”
“不必了,朕有事要和皇姐說。”玉流與她的關係,再無轉圜可能了,“不如去回澈殿吧,那裡的曲橋甚美。”
回澈殿是瑤涓宮偏殿,佔地不大,難得是水上樓閣,九曲八彎的竹橋輕盈媕雅,與湖中倒影相攜。微風拂過湖面,水波粼粼間,竹橋在水上水中,一靜一動,相映成趣。
明泉揮退旁人,推著瑤涓到橋上,低頭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笑道:“快瞧瞧,真是哪裡都離不了。”
瑤涓覺得好笑,“這影子自然是隨著人走的,有什稀奇?”
“形影不離,真是半點沒錯。”明泉眼珠一轉,暗示道,“和夫唱婦隨倒是有點像。”
瑤涓表情一凝,“這怎會一樣。形影生來相依,死後相偎。形不會另尋影,影也不會擅離形,這世間無物可阻隔。”
“在黑夜是無法看見影子的。”
“無法看見並不等於不在。”瑤涓換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我意已決,莫再勸我了。”
“朕知道勸不了你,想勸你的人已經來了。”
瑤涓一驚,下意識地朝來路看去。卻是眼前宮殿重重,耳聞碧波滔滔,哪裡有人。
“他還在宮外,朕想讓他站個三五七天再說。”
瑤涓垂下眸子,手指攥緊椅柄,指尖根根發白。
“風吹得我頭疼,想先回去了。”
明泉知道她在逃避,又不好逼得過緊,只得嘆道:“風只吹得一時,解鈴還須繫鈴人。”
“無鈴之繩,解之何用?”瑤涓划著滾軸默默碾著來路回去。
黃災
羅郡王與瑤涓公主的事情沒讓明泉煩惱多久,黃水再度氾濫的加急奏摺就讓她無暇他顧。
萬千田舍淹沒,無數難民流離。西起熒州,經樊、雍、瑞三州,東至奐州,都受到或大或小的衝擊。其中雍、奐更是宣朝最富庶的州。
整個皇朝最高決策者此刻正會集乾坤殿,商討補救及善後措施。
明泉端坐龍椅,憂心忡忡。
此次潰決波及之州眾,百年罕見。尤其最大缺口乃榮錦十一年竣工,先皇最顯著政績之一的樊州童契童堤。一個處理不當,不但有損她的帝威,而且還會讓先皇英名蒙羞!
“臣有本啟奏。”刑部尚書段敖出列。
“這是書房,不是朝堂,段卿無須顧慮,但講無妨。”因慕流星之事,刑部事宜明泉多與沈南風接觸。這位段尚書她也只留下父皇以前提到的‘性格陰沉,脾氣不定’的印象。
“黃水之災,兇如猛獸,殃及之眾,何以萬計!三年前,因賑災銀兌現緩慢,就曾發生流民聚眾成匪,騷擾城鎮的先例。因此臣乞皇上下旨戶部早早撥款賑災。”
孫化吉臉色不變,心裡早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短短半年戶部就歷經先帝駕崩、新皇登基、冊封大典、公主和親,這每分每毫損得都是銀子!黃水賑災動輒兩百萬兩,半個國庫見底了。段敖也不知發什麼瘋,一個刑部尚書跑出來管戶部的事。
明泉也有些納悶。若算求款積極,應數工部第一。戶部管著人,也管著錢,最是猶豫。怎麼跳出來的是刑部?
他們不知每次難民流動一大,各地案件也成倍提高,刑部每每一人當十人用才擋下來。段敖反正與賑款無直接聯絡,因此他提出來,也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