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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順兒一拍後腦瓜道:“咳……我說……連我自己也覺得討厭,不是這麼回事麼?”
紀翎明知他說的是什麼,可也不願追究,當時笑了笑道:“你這傢伙,早晚得給你點厲害,說話不分輕重,你去關照廚房一下,叫準備一份午餐,要精緻一點,等會我自己去端。”
錢順兒答應著,心想我來的倒真是時候,正趕上跑腿的了,當時故意皺眉道:“何必還要少爺自己去端,打發個小丫環不就行了麼?”
紀翎一瞪眼還沒說話,這小子可真精,當時咧了一下嘴叫道:“得!爺,算我沒說,這兩天風水不好,一說話準捱罵!”心裡可在嘀咕,三爺對這小妞可真孝順,連飯都要自己端,從前他不是最討厭女人麼?現在變得可真快!
紀翎待錢順兒走後又回至房內,李雁紅在床上道:“你有事就請便吧,我自己一個休息一下也好。”
紀翎道:“哪有什麼事?我現在去吃飯,呆一會我再給你送飯來。還有,我去叫個小丫環來侍候著你,有什麼事情只管招呼她好了。”
李雁紅笑道:“我有什麼事?才吃過飯沒多久我還不餓。你快請吧,我睡著了你可不許吵我。”
紀翎皺眉道:“不吵你當然行,只是你不吃東西可不成,你再怎麼也得少吃一點!”
李雁紅嘆了口氣道:“紀大哥,我真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只是我吃不下怎麼辦,等我餓了再吃總行了吧?”
紀翎想了一想道:“這樣吧,等下午你睡醒了再把飯送來,好吧?”
李雁紅點了點頭道:“就這樣吧。你呀,反正不脹死我你也不甘心。”
紀翎聞言喜道:“豈敢,只要你乖,聽話就夠了!”
李雁紅聞言羞得雙頰飛紅,有心說他一句,只是一見他那份直率無心的勁,又覺不忍,只罵了一聲:“死東西!”
紀翎已笑著跑出屋去了,剩下李雁紅一個人,心中更是心緒不寧,想到這紀翎對自己分明似有深情,只是自己對他只是尊敬和喜歡,談不上愛,總覺這人難得古道熱腸,而且又有這麼一身驚人的功夫,各方面條件都不比葉硯霜差。只是葉硯霜獨有那麼一種超人的個性,叫人只要和他相處些時就永遠忘不了他,和眼前的紀翎比起,真可謂之一時瑜亮並生,然而自己的心只為早給葉硯霜佔去了,並不能再少分一點給眼前的紀翎。
李雁紅想著這惱人的“情”字,真是柔腸寸斷,一時多愁善感在床上抽搐了一陣,真是俠骨柔情,無限的相思情意憑空拋寄,冥冥中硯哥哥可知情乎?
院中的一對八哥,正在一枝枯藤上閉目小想,室中的李雁紅也正是憂傷初定,小睡正濃。
那雕框的小窗扇下,正揹著手站著一個面如冠玉的公子哥兒,只見他劍眉深蹙,似在傾聽什麼似的,此時他時而仰天長嘆,時而低頭深思。顯然的,這年輕人已陷入了愛情的圈井裡。
從那雕框的小圓形窗中此時傳出了續續斷斷的囈語,那聲音似泣似訴,令人聞之百腸繞結,一掬同情之淚!此時只聽得那多情的李雁紅半泣半訴道:“硯哥哥……我不怪你,都是小妹不好,你……真的就生我的氣了?……
“硯霜,我不來啦!你盡欺侮人家,你答應要帶我去的,又賴皮!我……不在乎鐵姐姐,如果她能容我的話,我也能容她……只要你憑良心就好了……
“紀大哥……只是……你可別亂想!”
窗前的那位年輕公子楞了一下,更注意地去聽,可是話就此結束,他已洞悉了這些話中的真意,只聽他慢慢念道:“他名字是葉硯霜……他是幾世修來的福啊!唉……”
他又嘆了一口氣,由廊邊的欄杆上端起了一份食盤,輕輕繞到這房門口,以一手輕輕地叩了兩下門,裡面李雁紅似已醒轉道:“是紀大哥麼?請進來吧。”
紀翎答應道,先在門外揉了一下眼,這才推門入內道:“姑娘你醒啦?愚兄特地給你送點心來了。”
李雁紅聞言心想他這會怎麼變得客氣起來了,當時笑道:“都是什麼?你告訴我聽聽,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我真還不大餓呢!”
紀翎進室前一分鐘,還打算人家既然情有獨鍾,自己何必再苦費心思,反而平添彼此苦惱,立時對她變得端莊禮貌一些,不想被她這芙蓉一笑,玉齒呈嬌,那早先心意又不覺飛到哪裡去了,強忍著內心的不安情緒,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略為惺鬆的睡眼透著點點的淚痕,情然的美笑帶起一對梨渦兒,愈顯得玉體柔嬌惹人憐愛,心中暗暗叫了聲,這真是造化弄人!我……實在放不下你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