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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諸妃和天下女子寫下一本《女誡》來,成為天下女子的表率,能夠流芳百世。
她死後,也能贏得“惠”的諡號,她便知足了。
“臣妾為皇上磨墨吧。”瞳兮不待天政帝反應,就拿起了墨錠,只盼望他給自己一個機會。
天政帝見她上來,也不說話,只瞧了她一眼,便又看起奏章來。
瞳兮心下鬆了一口氣,瞳兮站得筆直,左手拉住右手的廣袖,右手筆直的拿著墨錠在硯裡力道均勻舒緩的劃圈,偶爾輕輕的添一點兒清水,四下只聽得到墨錠摩擦硯臺的聲音。
天政帝看完一道奏摺放下筆來,盯著瞳兮的手,“想不到你磨墨的功夫不錯。”
瞳兮緊張的笑了笑,“臣妾幼時喜歡呆在父親的書房,幫他磨墨跟他習字,父親對墨的要求極嚴。”瞳兮右手有些乏了,又換了左手,看得出是一個長期練習過的人,她左手的力道掌握得也剛剛好。
瞳兮幼時,為了爭得父寵,大冬天練習磨墨手都凍傷了,今日為了夫寵,又執起墨錠,她恍然覺得也別有情致。
紅袖添香,素來都是才子筆下的佳話,她只盼著能與天政帝如梁鴻孟光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你下去吧,安夏。”薛姑姑名薛安夏,跟在天政帝身邊許多年了,過了二十五歲也不願出宮,一直伺候著天政帝。
薛安夏行了禮退了出去,瞳兮又開始有些緊張,薛姑姑的退下和天色的減晚都讓瞳兮緊張。
天政帝從那一大疊奏章裡抽出一冊來,正是瞳兮的父親令狐進的。“令狐尚書的墨一向光彩異常,香氣彌久,看得出用墨很講究。”他遞給瞳兮瞧了瞧,聞了聞。
“這是兮墨。”瞳兮忍不住綻開笑顏。她不得不分散注意力,想要同天政帝攀談,能拖一時便拖一時,一時之間也變得健談起來。
“這名字真奇怪,名墨之中彷彿不曾聽過這麼一說。”天政帝側頭看著瞳兮,彷彿來了興致。
但凡人總是有特別喜愛的事物,只要同他講他所好之物,哪怕是悶葫蘆也會忍不住開口的。
“兮墨是臣妾所制之墨,那年父親求好墨而不得,臣妾幼時不知天高地厚,便翻遍古書,又反覆試驗多次,制了兮墨,想不到父親喜愛異常,所以一直在用,臣妾進宮前還為他趕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父親哪裡還餘幾錠?”瞳兮想起幼時便開心,她因為能投父親所好,母親又與父親是結髮夫妻,相敬如賓,所以瞳兮幼時過得還算愉快,比起在宮裡的日子,彷彿好上了許多。
“不知這兮墨如何製法?”
“用上黨松心為煙,幹搗細篩,每一斤煙兌膠五兩,以代郡鹿角膠煎為膏汁而和之。煙浸之後,又用雞子白五枚,珍珠、梅花粉各一兩,皆別治合調,鐵臼中搗三萬杵,可過而不可少。”瞳兮娓娓道來。
“為何用那梅花粉?”
“因為父親愛梅。”瞳兮沒說的是,其實真正喜歡梅花香味的那個人是她,她私心希望父親的字都帶著梅香,那是她用來向各方宣告父親對自己喜愛的手段,幼時父愛便是她所有榮寵的來源。
天政帝不說話。
瞳兮倒有了新的主意,以前沒想到這個方法,不過是因為她從沒同天政帝如此相處過。“水沒了,臣妾去取點兒水。”瞳兮看著磨墨用的小瓷杯裡的水用幹了。
她走出書房的門,讓束帛將去年她從梅花上收的雪水捧來,那本來是用作沏茶的,但是磨墨也不失為一樁雅事。
瞳兮喜愛梅香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有心的,關鍵的那麼幾個人都是知道的。她想借著天政帝墨香裡的梅香,暗示那些搖擺不定的人。不要以為慕昭文有孕,萬眉兒要進宮,就低瞧了自己。
她含著這點兒小心思又走回書房。
也不知道天政帝察覺到她的小心思沒有,但是他並沒有表示出任何東西,也未見不悅,瞳兮鬆了口氣。
瞳兮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天政帝,覺得心累、身累,最後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平素天政帝不駕臨的時候,她早就休息了。
反觀天政帝還精神奕奕的翻看著奏摺,一絲倦色也沒有,瞳兮心下佩服,覺得身為天子,掌管四方也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天政帝合上奏摺。“有些乏了,去蘭灩湯吧。”
瞳兮一愣,蘭灩湯便是輸香軒的溫泉,現在天時已晚,天政帝怎麼忽然有興致去泡溫泉了?疑惑歸疑惑,她還是吩咐宮人趕緊準備。
蘭灩湯位於輸香館的右上方,從輸香館的後院沿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