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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時機來同姬蘅幽會。第三,靈狐族七公主的這個侍從是一個人才,情急時刻講話也能講的如此有條理,可以挽回青丘做個殿前文書。
鳳九想了一陣,呆了一陣,聽見腳步聲窸窣,似乎是二人離去,抬手撥了撥額前的劉海,東華此次來梵音谷竟是這個理由。其實這才符合他歷來行事的風格,他一向是不大管他人死活。重逢時,她竟然厚顏的以為他是來救自己。鳳九心中忽然感到一絲丟臉:他一定覺得她那時同他鬥氣的情態很可笑吧。一個人有資格同另一個鬥氣,退一萬步講,至少後者得將前者當做了一回事,放在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分量。但東華來這裡,只是為了能十年一度的看看姬蘅,同她鳳九並沒有什麼關係。其實這個很正常,他原本就不大可能的將她鳳九當回事。她側身調整了一下睡姿,愣了一時半刻,腦中有陣子一片空空,不知在想什麼東西,許久回過神來後,沒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欠,開始學著折頹教給她的,數著桃子慢慢入睡。
鳳九覺得自己似乎睡得很沉,但有幾個時刻又清醒。茶課沒有等她,在她睡意沉沉時開了,她在將醒中,偶爾聽到幾個離她近的學生熱火朝天的討論一些高深的玄學和茶學問題,唸的她在半醒中迅速的又折返迴夢鄉。她不知睡了多久,夢中有三兩各色腳步聲漸遠消失,遠去的小碎步中傳來一個同窗小聲抱怨:“好不容易見到十里白露林春意濃濃,帝君他老人家就不能高抬貴手,將它們延些時日嗎?”鳳九暗歎這個姑娘的天真,不曉得帝君他老人家喜歡的是落井下石,而對高抬貴手從來就沒有什麼興趣。
須臾,一些軟如鵝羽的冰涼東西撫上鳳九的臉,但,這僅是個前奏,一直籠在花間的燻軟清風忽然不見蹤影,雪風頃刻間嗖地鑽進她的袖子,長衣底下也立刻滲進一些雪水。她一驚,掙扎著要爬起來,連打了幾個噴嚏,卻始終無力睜開眼睛,寒意沿著脊背一寸寸的向上攀爬,凍得她像個蠶蛹一樣蜷縮成一團,昏昏沉沉的腦中悲憤的浮出一行字:“白鳳九你是個二百五嗎?你千挑萬選了這麼個鬼地方睡覺,不曉得後可曼殊沙一旦遇雪就會將置身其間的人夢魘住啊?”然後她的腦中又落寞的自問自答了一行字:“是的,我是個二百五,貨真價實的。”她在瑟瑟發抖中譴責著自己的愚蠢,半個時辰後乾脆凍暈過去了。
相傳鳳九有一個毛病,一生病,她就很容易變得幼稚,且幼稚的別有風味。據證實七十年前,織越山的滄夷神君對鳳九情根深重一發不可收拾,正是因有幸見過一次她病中的風采。可見並非虛傳。
鳳九今次在冰天雪地中生生凍了多半個時辰,雖然承蒙好心人搭救,將她抱回去在暖被中焐了半日焐得回暖,但畢竟傷害頗重,且後可曼殊沙餘毒猶在。沉夢中,她腦子裡一團稀裡糊塗,感覺自己此時是一隻幼年的小狐狸,躺在床上病的奄奄一息的原因,是同隔壁汕頭的灰狼比賽誰在往生海中抓魚抓的多,不幸嗆水溺亡了。
有一隻手在她微有些意識知覺時探上她的額頭,她感到有些涼,怕冷的往後頭縮了縮,整個頭都蒙進了被子裡。那隻手頓了一頓,掀開被沿,讓她埋入被中的鼻子和嘴巴露出來,又將被子往她小巧玲瓏的下巴底下掖實。她感到舒服些,臉頰往那隻涼悠悠的手上討好的蹭了蹭。她的小時候就很懂得討好賣乖,於這一途是他們白家的翹楚,此時稀裡糊塗不自覺的流露出本性。她昏沉中感覺這隻手接受了她的賣乖與討好,竟然沒有慈愛的回應她,漠漠她的頭,這很不正常。她立即在夢中進行了自省,覺得應該是對方嫌自己討好的誠意不夠,想通後,她從被子中伸出手來握住那隻手固定好,很有誠意的將臉挨上去,又往手背上蹭了幾蹭。
她握著那隻手,感覺它骨節分明又很長,方才還涼悠悠的,握久了竟然也開始暖和。這種特點同她的阿孃很像,她用一團漿糊的腦子艱難思考,覺得將她服侍的這麼溫柔又細緻的手法應該就是自己的孃親。雖然這個手吧,感覺上要比孃親的大些,也沒有那麼柔軟,可能是天氣太冷了,將阿孃的一雙手凍僵了也未可知。她感到有些心疼,撇了撇嘴咕噥了幾句什麼,靠近手指很珍惜的呵了幾口熱氣,抓著就往胸前懷中帶,想著要幫阿孃暖和暖和。但那隻手在她即將要將它帶進被中時,不知用什麼方法躲開,獨留她在錦被中,有一些窸窣聲近在耳邊,像是那隻手又在掖實床邊的那一溜被沿。
鳳九覺得孃親的這個舉動,是不肯受她賣乖,不肯領她的情,那麼照她的性子,一定是氣她不聽話墜進往生還中溺了水,十成九動了真怒吧。雖然孃親現在照顧她照顧得這麼仔細,但等她病好了,保不準要抽她一頓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