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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和上次來時所見到的一樣,凌亂而死寂,籠罩著一層麻木的絕望,隱隱帶著一股子塵土味。雖然開著窗戶,卻好像幾十年封閉般的憋悶。無疑的,這是一個悲傷的家庭。本來齊姝琴不會有太多的懷疑,但是當昨晚裴清淺為她走了一遍螳螂刀,當她再度想起劉母提到劉錦素時的用詞和語氣——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疑惑卻得不到證實。
剛剛,她和岑曼麗先去了醫院探望劉父。齊姝琴站在門口,岑曼麗則冒充找人的靦腆女學生,一臉乖巧地跑進去,對著病床上的劉父問個不停,幾乎把整個醫院的格局都問了個遍,齊姝琴方輕輕一咳,示意岑曼麗撤退。
劉父沒問題,基本可以確定是人。
齊姝琴撫摸著手腕——法鐲的光芒尚未完全褪去,她再度陷入對整個案子的思索中,而岑曼麗很老實,她只步步跟在齊姝琴的身旁,時不時閒聊幾句“陽光真好,溫度說熱就熱”一類的話,一點都沒有和許樂之鬥嘴時候的開朗爛漫。齊姝琴知道一則她和自己還是生疏,懷抱警惕和戒備;二則,岑曼麗也是心不在焉的,估計腦子早就飄回了冥府,尤其是出了雲朵那樣的事情……
想到雲朵那個冷豔傲慢的女靈,想起她這回使出的激烈手段,齊姝琴感到頭大而暗歎:雲副組長,一個終年二十九的職場熟女,一個鬼齡十年的老資格,不該不懂事情。那你這回還真是要魚死網破嗎?我何德何能,會逼迫你至此呢?
“那麼……”沉悶的廳內,劉母低聲說,“還是……有什麼要問的嗎?”她一臉晦暗的忐忑。
不用齊姝琴開口,岑曼麗已聰慧地放下茶杯,和劉母攀談起來。
岑曼麗來黃泉前的年齡是二十二歲,和劉錦素一樣的年齡,都是應屆大學畢業生,有著類似的背景。而她在冥府的一年中也都坐在辦公室內,可以說岑曼麗基本上還是個涉世不深的大孩子,對新近喪女的劉母而言,岑曼麗便完全可被看作她女兒的臨時替身——這也是一種人類保護自己的心理撫慰。
相比下,齊姝琴來黃泉前,雖然也是大學生,但她長年被束縛在家族中,高中被父親早晚接送,不得半分自由,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卻連宿舍都不被允許擁有。為了家族的事業,她不斷地犧牲自己的學業,重複著缺課、遲到、早退與走讀的大學生活,這無疑讓她和實際的校園有些脫節,而不如本就一張學生臉,性子更是爛漫的岑曼麗那樣容易取得一個母親的喜愛和信任。齊姝琴微笑著旁聽岑曼麗與劉母越聊越是投機,說到痛心處,幾乎要執手相看淚眼,說到共鳴時,更是心有慼慼焉。齊姝琴看了看時間,聽到劉母開始問岑曼麗的家庭情況,便放下茶杯,叮一聲脆響。
岑曼麗便說:“我媽媽生我的時候是難產啊,胎位不正,我腦袋朝上的,於是就剖腹了。媽媽說她為了生我落了一身病呢。兩位劉學姐是雙胞胎,一定很費力吧?那伯母……”她遲疑著。
劉母通紅著眼圈,紙巾拭了拭淚水,虛軟在沙發墊子上,她只捂著嘴,過了好久,才慢慢道:“唉……我沒生過孩子的。”
“啊?”岑曼麗大吃一驚,慌張去看齊姝琴,後者胸有成竹地點頭,示意她穩重。
“那伯母,兩位學姐是……是……”
“是我和她們爸爸一起抱養的孩子。”劉母擦乾了淚,“那也是兩個命苦的孩子。她們的母親不知為何殺了她們的父親,當時她倆還沒生出來呢,據說她們的生母是在新婚夜把新郎官給……唉……”劉母的眼神飄忽起來,她進入了時光放緩的回憶中,“……當時是轟動全城的案子,也是謎題最多的案子。沒人能說清楚,好好的新婚夫妻,恩恩愛愛,為何洞房反目?做丈夫的不見了屍首,做妻子的主動自首,卻不肯說出丈夫屍體的下落,只說人是她殺了,以至於有人懷疑是那男人跟別的女人跑了,於是新娘子發了瘋,才胡說自己殺了丈夫。總之說什麼的都有,可誰也沒想到,那妻子在看守所的時候,竟然被發現懷孕了。這就不能判死刑了,按著法律,她保外就醫,生了一對雙胞胎,然後判了無期,回去服刑了。”
“那對雙胞胎就是……”齊姝琴接過岑曼麗的話茬,劉母的意識還是有些恍惚,“是,就是錦素和錦瑟。本來是要送孤兒院的,但是剛好我和我就家那位確定了……沒法生,所以乾脆就協調一番,我們抱養了那對雙胞胎。當作我們自己的女兒,二十二年了,掏心挖肺地愛,我幾乎記不得她們不是我親生的孩子……”
“果然,”離開劉家,齊姝琴冷靜地說,“果然問題出在這裡。”
岑曼麗虛心請教,“組長,她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