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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這般情況,小葉郎中怕是連夜就要學騎馬呢,這醫者看見草藥,就跟狗看見骨頭似的,是控制不住的嚮往。”
羽澤轉過身來,倒著走,剛說完,就一個踉蹌,踩進了水坑裡。
“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告訴你別穿白的,你不聽,現在好了,還沒走到半山腰,髒了吧。”
“髒了就髒了,我可沒少爺你那窮毛病,衣裳髒一點就嫌棄得不行,衣裳嘛,髒了洗乾淨就好了呀。”
羽澤話音剛落,他衣裳下襬的另一面就沾上一團泥。
霍澐洺沒忍住踢了他一腳。
羽澤不敢反駁,只好轉過身去,使勁兒瞪了他一眼,在他看不見的角度。
幾個男人的體力倒是沒得說,夫人和林婉笙卻是不勝腳力的,沅謐自打上山不到一刻鐘,就吵著哥哥抱,後面的路程便都是霍澐洺抱著她走的。
好容易走到山麓,有個歇腳的地方,一塊巨大的石頭橫在懸崖邊上,渾如天造,夫人和林婉笙將端莊典雅都擱在一旁,鋪了絹帕就坐在石頭上歇腳,二爺跟霍澐洺也在邊上坐下,只有羽澤抱著沅謐倚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下面,堅決不靠近懸崖。
他怕高,懸崖的高度,往下看一點,他都怕的腿發抖,藉口說沅謐小,靠近懸崖怕她害怕,但他額上的汗和他說話的聲音,已經暴露了。
況且,他怕高這件事,也不算什麼秘密,當初他打死也不學輕功的時候,二爺和少爺誰都明白了。
從懸崖上面往下看的景色,是異常的美,那種美,是樹叢跌生的迷惑,是深不見底的莫測,是山壁蘑菇的誘人,是生在石縫間野花的桀驁,是雄鷹翱翔的那片天,也是眼前的這片森林。
那驚鴻之美,是綺麗的,是幽美的,也是未知的。
天路天景,皆只供人賞,卻不為人知,農山的一風一景,大概是離神邸最近的位置。
沿著上山之路的兩邊,抱腰粗的樹上都被繫上紅繩,農山雖然亂,但上到官員,下到黎民,每一個農山腳下的居民,都將農山視作與天神對接的橋樑,無人不敬,無人不愛。
千百年來,無論是誰從農山索取什麼,都認為是天人的給予,這座被神話過的山,已經成了農山百姓口中的守護山神,也因此才會有眾多佛門皈依此處,成了隱居聖地。
而農山,也似乎格外包容,包容土地下的黎民,保護這一方土地。
休息了好一會之後,又繼續往上走,要在天黑前走到山頂上,今晚才不至於夜宿荒野裡,被蛇蟲分食了。
走到山頂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沅謐早就趴在霍澐洺背上睡著了,上山前二爺就說了,能不麻煩隱居的僧徒就不麻煩人家,山頂上大概是會有客棧的,上來之後卻是看見了兩家客棧,條件也還不錯。
其中一家住滿了,幾人剛進去就被趕了出來,外鄉人不受待見。
進了另一家店,掌櫃的也是沒個好臉色,自知是山頂上的最後一間房,有意用這一件房大賺一筆。
建在山頂上的客棧大抵都這樣牛氣沖天的,眼睛長到天上去,可能是認為,上山沒有回頭路,他獅子大開口報多高的價,你也得住他的店,不然只能睡在樹上了。
因此一個房間就管幾人討要三十兩一晚,這對霍家這樣的家世來說也許就是一道點心的價錢,但十分不巧的是,今日上山,想著輕裝上陣,就沒帶那麼多銀錢。
幾人荷包裡的錢都湊在一起,也不過只有十五兩。
餘下的,也就只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掌櫃的卻說他店在山頂上,平日無大事,一年半載也不下山一趟,銀票在手裡不過一張廢紙,要了也無用,不收銀票,只要現銀。
掌櫃的是鐵了心要訛上幾人,一再強調少於三十兩肯定是不行的,又說了幾句很不耐聽的話,比如說:
“沒錢裝什麼有錢人,來爬什麼山”
“你可以不拿錢住我的店,那我發發善心贈你們幾條毯子,你們就屈尊門口樹杈上過一晚吧”
“你們大人倒是不要緊,小娃娃在外睡一夜怕是就不行了”
“一個個穿的講究,卻沒想到是一家子窮書生”
二爺這幾十年,卻還是沒受過這樣的冤枉氣呢,店大欺客的事情,還真是頭一次。尤其是聽見“窮書生”這三個字,二爺更是有些火了。
他冷笑一聲,偏頭看了羽澤一眼,羽澤裡面領會意思,切換成吵架模式:“你說話注意點,知道我們爺是誰嗎?”
掌櫃的也是不卑不亢的一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