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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蠻的時候,他一滴眼淚沒掉過,即使是醫者拿著針線將他左手手臂上一塊翻開的皮肉縫上,他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因為他知道,在戰場上,沒人會同情你的眼淚。
但,這裡不一樣,這是家。
他的淚掉在碗裡,抬頭朝夫人擠出來一個笑:“師孃,忘放鹽了吧。”
二爺開口:“別惹你師孃流眼淚了,她都哭一下午了,瞧見你瘦了,你師孃心疼壞了。”
霍澐洺自己流著眼淚,還安慰著夫人:“師孃,去打仗嘛,跟家裡肯定沒法比,我師父也沒少打仗,哪次回來不也是累的瘦了。”
靳老爺說:“對啊,弟妹。我跟老霍這一輩子打了多少次仗,洺兒這是第一次,瞧這樣子,以後出門就是常事兒了,等下次再去,你就習慣了。”
靳夫人說:“咱們孩子都是家裡慣大的,冷不丁真上了戰場,心疼肯定是要有的,我之前還想著,要是哲兒跟洺兒去了前面打仗,第一次總是要跟著自家人的,多少也能照顧著點,還真沒想到,君上辦摘星賽就為了選人去頤蠻,也不考慮咱孩子還小的問題。”
靳老爺偏頭說:“你孩子哪兒小了,你問老霍,我跟他是多大上的戰場,不也是剛剛行冠禮,他們這輩孩子,誰不是家裡的寶,真打起來人手不夠用,十六七的該上也得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他們這輩,竟是沒出幾個將才的。”
二爺點了點頭:“這你還真說對了,我家洺兒這樣的,竟還在同輩人中佔了個頂,比咱們當時,可幸福太多了,你記得我小時候,我爹對我,那才叫一個嚴呢。”
靳老爺說:“我當時不也是,你們都不知道,那日子過的,我每天早上都盼著我爹在宮裡多待幾個時辰別回來,但是我爹要是不回來,他爹就回來,反正絕對是躲不了練功的。”
說了幾句話,才把悲傷的情緒拋開,二爺舉杯:“好了,來吧,喝。”
在頤蠻的日子,水都不夠,別提酒了,他差不多兩年沒有嘗過酒的滋味,這冷不丁大擺宴席,飯還沒吃完,他已經有些迷糊了。霍澐洺每次喝多酒,就會臉紅,且覺得渾身燥熱。
洛染棠和林婉笙沒喝酒,吃了幾口菜就提前下桌進屋照顧孩子去了。
酒足飯飽,也就散了。
送靳侯爺一家出去,從星嵐閣告退,回到清雲軒的路上,霍澐洺一直保持著清醒。
一踏進清雲軒的門,他就迷糊到踉蹌了一下,羽澤一把扶住他,“少爺,進屋睡去。”
霍澐洺站穩,還不忘囑咐羽澤扶他去偏房。
羽澤說:“去偏房幹嘛,少夫人在房裡等著呢。”
“我身上一身傷,嚇著她怎麼辦?去偏房。”
羽澤猶豫了一下:“那怎麼跟少夫人說啊?”
“就說我今天太累了,想好好休息,讓她也好好休息。”霍澐洺對羽澤的耐心只有兩句話,“這些都要我教你嗎?”
他的語氣恢復了兩年前做少爺時候的樣子。
羽澤一邊扶著他去偏房,一邊故意大聲說:“您就知道跟我橫,怎麼瞧您對小姐和元之小少爺的時候那麼溫柔,成天兇我。”
霍澐洺開了一句玩笑:“你若是個不足三歲的孩童,我也不兇你,要不要明天干爹帶你買糖去?”
羽澤賭氣地說:“少爺!你就知道欺負我!明天我就叫小葉郎中過來好好治治您。”
霍澐洺說:“明天確實得叫他過來一趟,不許跟師父師孃和笙兒說。”
羽澤緊張:“怎麼了少爺,您哪不舒服,我現在就去叫他?”
“不用,有道刀疤,在頤蠻的時候光縫上了,讓他幫我拆下來。”霍澐洺輕聲回了一句。
羽澤沒再說什麼,進去幫霍澐洺收拾床榻。
林婉笙聽見有人進院門,忙坐在床榻上等著,卻遲遲不見人,輕將門推開一道縫隙,瞧見羽澤扶著霍澐洺去了偏房,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夫君出兵兩年,她攢了一肚子的相思跟他說,可從回來到現在,跟自己說上的話不到十句,她特意將福桔遣回房間,本想晚上在屋裡,兩人可以說些體己話,還真沒想到,霍澐洺回來就直奔了偏房。
她瞧著桌案上,她特意給霍澐洺準備的新寢衣,這份心意還沒送出去,就被掐滅在搖籃裡,頓時不悅起來。
她將那套疊的整整齊齊的寢衣故意弄亂放在那裡,過了一會,瞧著不順眼,又把它疊了起來。
嘟著嘴自己上了床榻。
曉葵過來給送了醒酒茶,其實是被夫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