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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高利貸者
其實你家老爺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啊!劉白羽心中默默的吐糟著;騎著大毛驢找到了張天宏;帶著二十幾個護衛去找一個重要的人物去了;這個人重要在哪裡?說出來嚇人一跳;他是劉白羽內定的白手套!
在離著縣城十多里外有個鎮子,名叫安樂。和小冰河期破敗不堪;死人或許比活人還多;不知道是處在陽間還是陰間的大多數鎮子不一樣,水源充沛;四面被泉水、星羅棋佈的湖泊池塘和河流環繞著。
安樂如此得天獨厚;自然和大多數死氣沉沉的山東小鎮不一樣,倒是更類似傳說中的江南;這裡處處都顯露出富庶繁榮。儘管這裡算不上山東平原上一等一的大鎮,也有五百多戶人家,石板鋪設的上下塘路兩邊,黑瓦白牆的住家、店鋪一家挨著一家。
米店、布店、糧店、鐵器鋪、船具店、雜貨鋪、茶館……不但普通小鎮上應有的這裡一應都有,還有綢緞莊、洗染房和絲行之類本該在縣城甚至府城才有的“大買賣”。甚至還有幾座香菸繚繞,供奉神佛的廟觀。
在這小鎮的西南角上,有一處不大但是十分精緻的宅院。這裡就是杜老爺的“府邸”了。
鄉下人不懂朝廷的規制,晚明社會對逾制也不象國初那麼敏感,杜老爺這個秀才出身的土豪,就堂而皇之的被人叫做老爺,宅邸被人叫做“杜府”。
午後小風正好;配合稍微熱一點的氣溫讓人昏昏欲睡;普通人都想睡一個舒服覺;更別說這些人上人了;“杜府”的花園池塘的水榭中,牙板輕敲,女子淺吟低唱之聲隱隱傳來。
杜老爺杜光九斜靠在一張江南進口的湘妃榻上,雙目微閉,半夢半醒之間;發出微弱的鼾聲偶爾還說幾句不知所謂的夢話。一個丫鬟跪在榻邊,強忍著午後的睏意,輕輕的給老爺捶著腿。
雖然他已經睡著了二刻鐘以上的時間,但是沒有老爺吩咐,不管是歌女還是丫鬟,都不敢停下來。現在人不值錢;想當奴才的比比皆是;而杜老爺又是所謂軍法治家的人;就是得了侍女的身子;也是說翻臉就翻臉;她如何敢有一點懈怠!
只不過這後世成天渲染的戀情是沒有的;因為杜老爺的尊容實在是太對不起對書生形象充滿期待的少女們了。
杜老爺正值中年,雖然是個秀才,家裡也算是“詩書傳家”,卻和說書先生嘴裡“白面書生”、“江南風流才子”之類的形象無緣,是個黑又壯的大個。滿面的橫肉,即使睡著了也顯出猙獰的神情來偶爾抖動幾下;就是鳥兒都被嚇飛了。
杜光九是個典型的“破靴黨”這是當時社會給這類士林無賴的“稱號”。破靴黨們幾乎都是秀才或者監生之類的人物,也算是衣冠中人,可以走動官府,同時又是黑道說的上話;黑白兩道都有能量;平日包攬訟事,說合是非,手段百出;沒有顧忌,十分無賴。是一種披著讀書人外衣的一種高階混混。
至於放債生息,盤剝鄉民,更是平常不過的事情。
因而他老爹在的時候;約束這兒子不能為非作歹;所以杜家原本在鎮上開個私塾度日而已,自從老爹死了之後;杜光九當了破靴黨,靠著這些黑白兩道的關係;或明或暗的生財手段,不過十多年就發達起來。這幾年他又包攬了附近村子的糧賦,每年夏秋二賦上都能靠著拖欠、少交之類手段落下不少“外水”。家業發達的厲害,幾年間也勉強算是縣裡的一號人物。
杜光九雖是個破靴黨,外面傷天害理的事情幹了不少,但是在本鄉本鎮的吃相還算好看,不但借錢利息比一般的要低些,做事也比較收斂。這倒不是他心善,實在是底蘊不足;田地不多;養的護院和莊丁也不多;身為外來戶自然本家也少的很;而最近世道不好;泥腿子殺官謀反的都是比比皆是;他一個小地主自然不敢惹眾怒。
最重要的是;本縣首富張天宏是一個迂腐之人;自己不放驢打滾的印子錢;還不許別人放;加上還有著和關縣令稱兄道弟的關係;教諭李天才也是個迂腐的夫子;自己送錢送物都被仍出去。他區區一個秀才,真要惹惱了張天宏,一張片子就能革掉他的秀才;這樣他沒了白道的護符;也就和一般的黑道差不多了。所以他基本上就是抱著“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心理,自以為和張天宏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最近杜光九也很鬧心;雖然這次藉助天災;收到了許多產業;只是他哪裡有這許多錢;大多還是其他鄉紳湊的;這年頭連續大災;鄉紳們都想手裡有現錢;催促他趕快變現;只是連年受災;產業都是半死不活;真要變賣的早了;自己只怕還得倒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