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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契丹孩子中,忽然冒出一個孩子指著岳飛喊道:
“是他乾的。”
其他孩子齊聲附和:
“是他乾的。”
他們一群人馬一起鬨了上來,把岳飛團團包圍。岳飛被圍在中間,無隙可出,無路可行。
岳飛先吃了一驚,定了定神,正色道:
“你們這些沒天理的,我岳飛不是忍氣吞聲受誣陷的。”
一個契丹兒童用馬鞭指著岳飛,嚷道:
“不承認,就不放你走。”
“對,不承認,就不放他走。”其他契丹兒童大聲附和道。
“不要與他講!拉下馬來暴打一頓。”
眾小兒聽得領頭的喝打,騎馬一擁而上,那氣勢,如眾狼攢羊,定要將岳飛打得皮開肉綻,面腫血流,橫倒地上。他們以為,岳飛見這陣勢會屈招自汙,甚至叩頭乞命。哪知此時岳飛不驚不嚇,不慌不忙;怒容滿面說道:
“告訴你們:我岳飛也是個不怕事的。”
他身子前傾;死死抓住韁繩;兩腿夾緊馬肚子;隨著馬打了幾轉,待馬興奮,直往前衝。攔在岳飛前面的幾匹馬,害怕馬撞,只好退讓,正是:怕死的,害怕不怕死的。契丹兒童對他刮目相看了。
岳飛衝出包圍,又繞著那包圍過他的圈,跑了一週,搖頭槳腦對那群孩子說道:
“嘻嘻,那個嘻嘻!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那就是我岳飛!”
好不得意!說完,直往家裡奔去,回頭對那老嫗喊道:
“老婆婆,你看他們那棍徒行徑,就知道是誰幹的了?”
岳飛何等氣勢,那群契丹兒童,誰敢追擊?無計可施,只得眼睜睜望著岳飛遠去。
第十二節 贏得尊重
岳飛跑到途中,遠遠看見姚大翁勒馬站在三岔路口,驚驚惶惶,四面張望,岳飛喊著“外公”、“外公”。
姚大翁各處找尋岳飛不著,正急得他老人家冒汗,累得他老人家發昏。見岳飛回來,又驚又喜,迎面就說道:
“你就猛哩!跑到哪裡去了?把外公嚇得半死不活了。”
岳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說道:
“我出去打了個贏仗。”
遂把此事說知,姚大翁聽了,不由喜形於色,半真半謔道:
“你這個贏仗打得大了,你蓋過宋軍了。”
回到家裡,只覺得大腿內側灼燒疼痛,脫衣看時,因雙腿緊夾馬腹,大腿內側早已磨得鮮紅滲血,用水洗時,一陣刺痛。姚婆婆擔心天熱肌膚潰爛,限定岳飛半月不得再出去馳馬。
明日早膳時,岳飛依舊想要出去騎馬,姚婆婆被岳飛任性蠻纏不過,只得妥協說十日之內,不得騎馬。岳飛說三日。
岳飛正與姚婆婆討價還價,六、七個契丹孩子在姚家門首徘徊,一兩個膽大的靠壁倚門,向內張望。岳飛出門一看,驚奇不已:這不是昨日誣賴他偷果折樹的那幾個契丹頑童嗎?此時全然沒有了昨日那欺侮他人的囂張氣焰,以完全不同的態度面對岳飛。彼此對視一陣,同時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和解後舒心的感覺。
“到我家裡來玩咯,到我家裡來玩咯。”岳飛伸手拉他著他們進屋。
“請你到牧場和我們一起去騎馬做耍,好不?”
姚婆婆見化敵為友,是難得的好事,只得放岳飛出去與他們一起騎馬。出門前,找出一大塊乾淨的絲綢,撕成條狀,將岳飛傷處緊緊捆綁起來,也好減少磨擦。
真是不打不相識。自此,岳飛日日去牧場與那些契丹小孩騎馬。岳飛漸漸與他們做了朋友。如此往來玩耍,不覺將近一年。
大觀三年(公元1109年),一日,晚飯時,岳飛正在餐室幫姚婆婆端菜上桌,每聽到屋外腳步聲,岳飛喚道:
“四舅回來了。”走到門首叫了聲“四舅”。
原來姚大翁夫婦共有一個女兒,四個兒子。前面三個兒子姚大郎,姚二郎,姚三郎都是老實的種稻人,規規矩矩的。只有幼子姚四郎,年登十七,生得身長力大。專好馳馬射箭,練就了一身好騎術和好弓法,發矢少見空落。卻結識一班無賴子弟,在裡中不盡幹好事,偷雞打狗,吃酒賭錢,不務正業。姚婆婆生氣,免不得時不時粟暴兒子一頓,四郎大了,姚婆婆差點反被他粟暴一頓。姚公時常苦勸,他就彆著氣,三二日出去不歸,因是管轄不了他,只得由他。
平日裡,四郎在家坐無片刻。姚婆婆備好飯後,見屋頂炊煙熄滅,姚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