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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眼見陳氏把放在上層那小巧的金錠往出拿,拿了一錠又一錠,竟似乎真要掏空了,林貞直覺得肉疼。
終於,陳氏把手抽了出來。可那箱子的上層也基本上算是空了。林貞拿眼一眼,桌上的金錠恰恰是十隻。
這樣,就是十兩金,如果按市價來算,大概就是百兩銀,摺合十萬錢,照現在的生活水平來說,這樣的小定禮,的確是極多了。可見當年定這門親,白家也還是有誠意的。
只可惜,天意弄人,那年意氣風發往京中春試,一門心思想高中進士、光輝門楣的林父落第不中,返回定陶後就一直鬱鬱寡歡,最後纏綿病榻半載,到底還是撒手人擐,只留下一門孤寡。原本在白家眼裡的好親事自然也就成了拖累,才有了今天這樣逼上門來的舉動。
“陳娘子,您就別勉強了——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可是不智……”白家媽媽笑盈盈地看著陳氏,眼睛卻不時瞄向桌上的金錠。
林貞揚起眉,看陳氏臉色發白,眼裡隱隱有淚光,心頭不禁怒火中燒。
“媽媽,咱們家裡的事兒就不勞媽媽操心了!媽媽雖然熱心,可縱是我家有金山銀山,卻到底不敢亮給媽媽這樣的外人看……這世上的人,到底不是個個都是仁善君子的!”
“林家小娘子,你……”白家媽媽氣結,還要再說話,林貞卻已經抓起桌上的金錠,直接丟了過去。
“媽媽,你家的錢可是拿好了!要是丟了一錠兩錠,可要小心你家主子打你……”
被砸個正著,白家媽媽卻不肯太過躲閃,反張著手,左右搖晃,去接林貞故意用力砸過來的金錠。
“貞娘,咳、咳……”陳氏擺著手,想要勸林貞,卻是一陣猛咳,說不出話來。
白家媽媽狼狽地趴下身,撿起腳邊的金錠,“小娘子!你雖年紀還小,可也要知道好歹!像你這樣的行徑,傳出去壞了自己的名聲,你就知道苦了……”
林貞仰頭,“傳出去又如何?我正要人知道,縱是我林家只剩下孤兒寡母,也不是由人欺負的……”
原本還要說話的沈媒婆聽到這話,不由上下打量了林貞兩眼,不單隻沒有說話,反倒垂下眼簾,退了一步。
丟完了金錠,林貞又拿起桌上那四樣禮盒,看著白家媽媽,冷笑道:“這世上,誰不說人閒話?誰又不被人說閒話?嘴都是長在人家臉上的,我林貞娘管不了別人說什麼,可卻能決定自己做什麼!”
“啪”的一聲把東西摔在白家媽媽腳下,她抿唇笑道:“媽媽還是把這點心帶回去給你家小郎吃吧!我家弟弟,吃不起這麼金貴的……”
白家媽媽又氣又恨,抓起禮盒,兜了背子裡的金錠,扭身就走。
“等一下!我的庚貼和婚書何在?”
白家媽媽回過頭,撇著嘴還未說話,那沈媒婆已笑著自身邊包裹摸出一隻貼匣,笑著上前遞到林貞手中。
看著沈媒婆臉上的笑,林貞也便跟著笑了笑。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既然這沈媒婆看著和善,她又何苦招惹人怨?
“這下,林小娘子沒別的事了吧?”白家媽媽冷哼著,臉拉得老長。
瞥了她的面色,林貞卻只是笑,回身自桌上取了貼匣,“媽媽要是不拿回庚貼和婚書,你家小郎可要如何再覓佳偶啊?!”
笑盈盈的,她看著白家媽媽返身回來,伸手來接貼匣,嘴角揚得更翹。就在白家媽媽伸手的剎那,她的手一揚,那貼匣就遠遠地落在一旁。
“你……”白家媽媽氣得臉色發青,連手都顫了。
林貞卻只是微笑著,淡淡開口:“家中正值喪中,不便多留客人——沈媽媽請了……”說話客氣,卻未提白家媽媽半句。直氣得她幾乎跌個倒仰,猛地轉身顛顛地疾奔而出。
沈媒婆眯著眼,看了看林貞,笑著對陳氏施了一禮,轉身慢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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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一年那一月
第三章那一年那一月
這一年,是北宋皇佑五年。公元1503年。
這年,是農曆癸巳年,一個蛇年。
就在這一年正月間,彰化節度使大將狄青於廣南西路大敗賊軍,於二月間,晉封為護國節度使、樞密副史。
同是這一年,大學士歐陽修終於編撰完了《新五代史》。而大詞人柳永潦倒病逝,被一群名妓葬於京郊。
這一年,皇帝康健,連同他的王朝一樣如正午的太陽般光耀世界。泱泱大宋,萬國來朝。雖然仍有強敵環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