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怕。”明彰拍了拍她攥著自己袖子的手,動作溫柔。又為她蓋好因為突然起身而滑落的被子,“殿下只管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管,有明彰在。”
她恐慌到開始流淚,手抖得更加厲害:“可是母妃......母妃那邊我不去的話,我會死的,明彰,我會死的!”
想到蛇窟,她就彷彿已經感受到那些陰冷的蛇群爬在自己身上的觸感。
它們用尖齒咬著她,她甚至能感受到蛇毒滲透進自己的面板裡。
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侵蝕到逐漸僵硬,無法動彈,有時肺腑都在疼,那種被人生生剖開胸口,將手伸進去,攥著內臟往扯的劇痛。
“明彰,我會死的,怎麼辦,我會死的!!”
她一直重複這幾句話,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又是找鞋子又是找衣服的。
“快,快點,給我把衣服換上,我要在母妃生氣之前過去,明彰,快點!”
她的理智已經不在了,整個人都到了精神癲狂的程度。
明彰看到她這副樣子,彷彿有重物壓在胸口,疼到他喘不上氣。
“殿下別怕,有明彰在,明彰會保護好殿下的。”
那些內宦的聲音大多尖細刺耳,可明彰的聲音卻有種文人的溫潤。
他九歲入宮,在這宮內待了十二年,比沈淨懿年長几歲。
若按歲數,她該叫他一聲哥哥。
“殿下別怕。”
他溫潤的聲音,夾雜著輕慢的笑,“殿下只管好好睡一覺,等醒了,明彰就回來了。”
沈淨懿焦躁不安的情緒,在他的聲音安撫之下,逐漸平靜下來。
越來越平靜,直到四周的一切動靜都消失。
她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清楚。
只是醒的時候,真如明彰所說,他回來了。
桌上放著文房四寶,他將棉紙鋪開,一手拂起寬大的袖袍,另一隻手則在研墨。
沈淨懿唯獨不對這墨香反胃。
她疑惑起身,穿上鞋子下了床:“你在做什麼?”
見她醒了,明彰停了手上的動作,低頭回話:“回殿下,奴在作畫。”
她已經走到他跟前了:“作畫?”
明彰輕笑,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椅子:“明彰想為殿下畫一幅。”
沈淨懿並不疑惑他會畫畫,在她看來,明彰好像什麼都會。
這世上,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他。
他也的確是個非常合格的奴才。
沈淨懿剛要開口,視線落在他紅腫的左手上,眼神暗了暗。
一看就是擦洗出的紅腫,並且不是簡單的擦洗。
彷彿要將這層皮都一併剝去。
甚至於,乾脆剁了這隻手。
察覺到這個,沈淨懿猛然抬頭:“是因為我......”
他笑了笑:“殿下何出此言,伺候主子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再者,這也不是奴第一次做了,您不是還看到過嗎。”
他說這話時,語氣仍舊平緩溫潤,可沈淨懿還是察覺出,最後那句的低沉沙啞。
彷彿心裡壓著情緒,但他天生喜怒不顯的性子,所以微弱到轉瞬即逝。
“可你這次不願。”她說。
從前他堅守奴才的本分,聽從主子的話。
可這次。
沈淨懿看著他那隻擦洗到腫大了一圈的左手。
他分明很介意,介意那種噁心的觸感,介意那股噁心的味道。
“是因為我嗎?”
為了她不被母妃責罰。
明彰正笑著:“殿下,是......”
然後他的話就頓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沈淨懿臉上的淚水。
從她漂亮的杏仁眼裡流出來的,晶瑩剔透的淚水。
為人母之後,都會變得多愁善感嗎。
這還是,她第一次為自己落淚。
“殿下,明彰何德何能。”
他想上前為她拭去淚水,可那道象徵尊卑的線卻時刻扯著他,讓他不能再往前半寸。
於是只能看著她眼淚打溼臉龐,最後抬起手臂,胡亂用袖子抹去。
“明彰,再有下次你不必這麼做的。你要是不喜歡,我不會讓任何人勉強你。”
他遞出帕子:“有殿下這番話,明彰就算是為殿下而死,也不會有半分怨言的。”
沈淨懿最厭煩有人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