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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刀》最快更新 [aishu55.cc]
靳凡剛開啟門,電梯門也開了,穿著毛衣的男人和繫著圍裙的女人一臉焦急地衝到門口,熟練地一人攙扶住老人一隻胳膊,道歉:“我們老人得了痴呆,您見諒。”
老人的唾沫都黏糊在脖子上,手攥著一個黑色垃圾袋。從輪廓上看,袋子裡邊裝的應該是衣服。
他不走,靳凡關門時還撲上去擋住門:“丫丫你洗衣服,爸爸給你曬嘛!爸爸不打牌了,你別到坡上去,會掉下去的,你就死了……”
兩人上來再拽老人,女人的眼已經腫成核桃。她勸道:“好好好,爸我們回家曬,我們不要一層一層打擾人家了。”
老人甩開她的手:“你哪是丫丫,你是他二姨啊!二姨你家的雞蛋現在多少錢一斤了啊。”
女人抿著的嘴抖了抖,低頭時自然抹去眼淚:“四塊了……”
男人也來拉他,互相拉扯中,老人腳一別,咣一聲摔倒了,繼續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什麼。
林羌已經來到玄關,靠在入戶櫃前,透過靳凡與門形成的空隙看向地上的老人。他絮叨著尿了褲子,很快溼了他們門口地毯。
男人和女人見狀立刻呵斥他,又強行拽他,還不忘屈腰跟靳凡、林羌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賠。我等下拿下去扔了,明天來給你們換一塊新的……”
她哭得話都說不清了,男人愁得眉頭就沒舒展過。他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蹲下來,背對著老人,對女人說:“來你把爸搬我背上……”
女人點頭,卻搬不動。
靳凡上前幫了一把,男人和女人又一個勁兒鞠躬,點頭,道謝。
他們上了電梯,電梯門關上的聲音傳來,靳凡家的門也關上了。
客廳只開了燈帶,光弱得讓老傢俱更顯陳舊。林羌走到茶几前,低頭看著曹葒送給她的香薰蠟燭。
站在桌前的靳凡沒等她問,給她找出一隻打火機。
她接過去,擦了火石七八遍,都打不著,抬頭求助地看向靳凡。
靳凡把電視櫃上那束假花拆了,拿了一隻到廚房,開火點著了,返回茶几遞給她。
燭體託著的小火苗撲撲燒著,至少茶几前這一塊,突然明亮了。
她的手又在抖了,不自覺背到身後。
靳凡走過去,坐在旁邊,拉來她的雙手,握住了。
外頭雪還在下,她想去看看,拉拉靳凡小指,裝出懵懂純真。
靳凡皺眉:“不要裝。”
“我想下樓看雪。”
“太冷了。”
“你摟著我。”
“我也太冷了。”
“那我摟著你唄。”
“好。”
兩人出了門,林羌要到露天地去。靳凡沒鬆手,還把她的手揣到了自己大衣口袋:“就這兒,要不然就回去。”
“什麼人,我前男友從來依著我。”
“所以是前男友。”
“你意思是我賤得慌,不喜歡依著我的,就喜歡逆著我的?”
靳凡給她重新壓低了棉線帽,圍巾掖得更嚴實,看朝南傾斜的雪:“不是我喜歡你嗎?”
林羌一怔。
這一無言歷時有點久。林羌忽說:“你知道嗎?也許有一天我會像那老人一樣,口水胡流,甚至尿在地毯。”
“也許有天早上你醒來,發現躺在你旁邊的我已經硬了。”可靳凡那麼平靜,“會不會害怕?”
林羌搖頭。
“那你問我什麼?你再瘋,至少還呼吸,我還能看到你兩隻眼。”我每天都會感激。
林羌站在他左邊,仰頭看雪光把他的側臉一筆勾勒出來。真漂亮的線條,真喜歡這個人。
靳凡扭頭:“我在三院的檢驗區外已經看過你這病後期的樣子。”
那個坐在輪椅、胸懷獎章的老人,不管過去多麼意氣風發,今時今日都自以為淪為了子女的“累贅”。
靳凡說完,突然彎腰,遷就比他矮的女孩子,看著她的眼睛。
林羌跟他對視,想著他也許會說他不會介意,但好像不太像他,也許會說……
“我願意。”
林羌的想法一瞬清空。她沒想過是這句。
靳凡不是溫情的,林羌還沒清醒,他又接了句:“還有問題嗎?”
林羌醒了過來,好像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坦白的時機了:“你爸靳序知是我國駐法亞大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