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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消化、血液多個系統併發症,家屬鬧了幾天,還在醫務科給了主刀老週一剪刀。傷不重,但影響大,新來的那波學生人心惶惶的,看上去都在考慮轉行了。”
她說著又嘆氣,話題還是沒繞開:“轉行吧,我們這熬到一半的退出元氣大傷。他們還有機會,不用‘卷’生‘卷’死、英年早殘,還見不著光明,更不用好不容易熬出來卻因為外力葬送了把這麼多年的辛苦。”
林羌還是沒話。
楊柳又換話題:“簡宋去深圳了。”
林羌毫無波動。
楊柳沒對這件事發表想法,提了一句也過了,繼續換話題。她好像不是在安撫林羌,而是在緩和自己平復不下來的心。
在得知林羌的境遇後,林羌好像再也不是她萍水之交的同事了。
*
見楊柳也沒要事,全是關心,七點多林羌就回去了。
大年初一的晚上都是人,她慢吞吞走向正門,棉服很暖和,但就覺得很冷。好像因為冷,她路都走不穩了,拎著蛋糕,踉踉蹌蹌。
眼看要摔跟頭,有人拉住她的胳膊。
她想都不用想,扭頭果然看到靳凡的臉。
他只穿了毛衣,真不怕冷。
而且他怎麼不踉蹌?還站得那麼挺拔?風那麼大,是都跟他擦肩而過了嗎?還是這偌大的首都,風只攔她的路?
她沒話說,抽回胳膊,繼續一個人往前。走了三米半,她轉身,看眼前人:“你是要我養成一扭頭就看到你的習慣嗎?”
靳凡沉默。
林羌扭頭繼續走,也就半米,又轉過身:“然後讓我花一輩子去戒掉這個習慣嗎?”
靳凡皺眉。
“說話啊,你不是能罵又能打?認識你的過程可不輕鬆呢。”
靳凡在猜她到底難過什麼。
林羌轉身再回頭,告訴他:“你知道我有病,也一定知道我弟弟叫林捷。他也有這個病,還比我多有幾個病。氰\化鉀隨粉塵被他吸進肺裡,他只能依賴呼吸機活著。我為了搞錢給他換肺去法亞接人,我差點死了……”
靳凡頓住,他不知道這點。他以為她是在服役期參與了法亞大撤離……
肺移植手術要三十萬,孫詩文承諾的十萬只到手了一萬五的定金,她賴賬了,抵押給林羌的房本是假的,公證處的人也是她找來演戲的。
她根本沒十萬,也沒東西抵十萬。她只是認為林羌破壞了她的感情,想讓林羌吃點苦頭。
林羌不想提這些,一輩子都不想提,如果不是彭年舊事重提,如果不是楊柳告訴她肺移植的病人死於併發症,如果不是靳凡總站在她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那個有精神病的媽對我發難,林捷替我去西廂房罰站。他說他是男子漢,他要保護他姐姐……”
他們大大小小被投毒數次,只有那一次,□□摻在西廂房的粉塵中……那以後,呼吸成了林捷最艱難的事。
風吹著林羌,她無意識地搖晃:“我用很久,忘記他那麼愛我。你要我用多久,忘記你曾一直在我身後?別這樣了,大哥,我討厭養成一個習慣,尤其依賴別人的習慣。”
她說完了,扭頭就走,根本不想看他的反應。
她昨天還覺得他在身後真好,可就像喝酒,喝的時候美,但總得醒來。人又不能一直醉。
*
林羌和靳凡開始冷戰。
從初一晚上開始一直到初四下午,他們都沒再說一句話,仿若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戈昔璇是四點回來的,除了大衣,還給林羌買了絲巾、耳環、手錶,盤坐在客廳沙發區地毯上,一一展示:“嫂子,你看,我最愛的款式!”
林羌心不在焉:“嗯。”
戈昔璇並未發現,習慣性地用靳凡的前女友刺激她:“看這香水。”她噴了一點在空氣中,輕聲說:“我哥最愛這個味道。”悄悄瞥一眼曬衣服的靳凡,造謠道:“可能因為他以前的女朋友喜歡。”
林羌聽到這句,眼皮淺動,沒說話。
戈昔璇拿起絲巾:“還有這個牌子。”
林羌突然看懷裡的抱枕煩得慌,一手揪著邊緣,扔到單人沙發。
戈昔璇看到這幕,突然挑眉,明知故問:“怎麼了嫂子?心情不好了嗎?這麼突然啊?為什麼啊?”
“你不是在等我生氣?”
戈昔璇卡殼了。
林羌從一開始就知道,戈昔璇想讓她吃醋。照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