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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佑決心向師父懺悔,用此苦行來取得師父的諒解,可是他真能如願嗎?
鑑真一行被押走後,榮睿和普照也被遣到城外的法雲寺繼續他們的佛經學習。倆人天天都在藏經樓裡查經文。因為鑑真已經被軟禁起來,官府看這兩個日本僧人也再難有什麼作為,所以並不對他們特別看管。
雖然同樣是在唸經,可普照根本就提不起精神,他坐在案前兩眼發呆。
榮睿剛結束了一卷經書的閱讀,正拿起另一卷經文,看見普照魂不守舍的樣子,用肘捅捅他:“哎,發什麼呆?”
普照脫口而出:“如果長期不解禁,咱們就很難有機會再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榮睿最不願意聽這樣洩氣的話了。
普照說:“回到揚州這些天,看到僧眾對師父的情感,還有官府對師父的防範,都讓我開始懷疑咱們的行為了。”
“怎麼了?”
“到底應不應該讓師父去日本呢?”
榮睿沒想到連普照都動搖了,不禁瞪著兩眼說:“你難道要打退堂鼓嗎?”
普照不理榮睿的激動,反而平靜地解釋:“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賢哲之人是國家的寶貝。無論是大唐的眾生,還是官府,他們都不捨得讓師父東渡啊。”
“正因為師父是了不起的高僧大德,我們才要不惜生命的代價,將他請到日本去。”
。。
鑑真東渡 第九章(7)
普照覺得榮睿的堅定自始至終不可動搖,但也過於執著而不能依形勢的變化而變通。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榮睿,我問你,你真忍心看著師父為了東渡冒這麼大的風險,受這麼大的折磨嗎?”
“我不忍心,但為了日本的佛教,為了日本的眾生,我們只能一往無前而不能退縮啊。”榮睿低頭想了想,又說,“普照,你忘了鳩摩羅什是怎麼到長安的嗎?”
“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們今天能讀到三百多卷文字優美的佛經,都是鳩摩羅什到長安以後翻譯整理的。”
“對呀,那時候前秦國王苻堅,聽說西域高僧鳩摩羅什精通佛法,是學者們的宗師,為了爭得這樣一位大師,他便答應鄯善國遊說出兵的請求,派出七萬大軍西征,打敗了龜茲、烏耆兩個國家,將鳩摩羅什迎請回中土。可惜走到半路,苻堅亡國而死,後秦國王姚興為了得到佛法又繼續迎請,再次派出大兵西征,打敗了後涼的呂隆,這才將鳩摩羅什接到長安,待之以國師之禮。你想想,那個時候,為了讓有崇高德行,偉大智慧的人來輔佐治理國家,先後兩個國王,竟然相繼派出十萬大軍,兩次徵西,歷時十一年才完成此心願。這隻有生活在大陸的人才有這樣的氣魄啊!”
聽完榮睿的一席話,普照仍然沒有打消自己的擔心,說:“我們呢?我們只是兩個僧人,面對的卻是汪洋大海。”
對於普照的胡思亂想,榮睿有點不耐煩了,乾脆打住他說:“是的。我們沒有權勢,沒有軍隊,可我們為國家、為眾生迎請高僧的功德是一樣的。普照,你就不要再說這些洩氣的話了。”
普照無言,默默地看起書來。
又是一個夜晚,窗外下起了小雨,涼風陣陣。這風雨衝散了白天揚州城的熱鬧喧譁,只有一戶戶的或明或暗的燈火給人帶來一絲絲暖意。
〖JP2〗一如既往,崇福寺小庭院的僧寮裡,鑑真在蠟燭下全神貫注地寫經。〖JP〗
風從門縫裡吹進來,站在鑑真身邊的思託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他想到屋外的靈佑,惻隱之心頓生,於是合上經書暗示鑑真說:“師父,下雨了。”
“哦?”鑑真放下筆,起身走向窗戶。一推開窗,就見靈佑冒雨站在院裡,衣服已經全被雨水打溼了。他的臉被燭光點亮,閃爍的水珠從他的臉上紛紛滑落。
師徒兩人的目光剎那間對接在一起。
靈佑眼裡傳達著懺悔和期待師父寬恕的渴望……
鑑真的心也被深深刺痛,但他抑制著自己,沒說什麼,把窗子關上了。
靈佑眼裡的光頓時也隨之熄滅。
鑑真嘆了一口氣,轉頭對思託說:“讓靈佑回去吧。”
思託知道如果沒有師父的原諒,靈佑是說什麼也不會回去的, 所以又替靈佑說好話:“師父,原諒靈佑師兄吧,他夜夜從龍興寺趕過來,站在師父門外請罪,從一更站到五更,都三十多天了。”
鑑真不吭聲,半晌,還是簡單地說:“給他雨具,勸他回去。”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