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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直很緊,有很多事情都耽擱了。
我先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循例慰問過後,我媽突然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該交個女朋友了,可別學你那三叔和二叔。”我苦笑,不知道該怎麼作答,如果以前我還對家庭與愛情保佑美好的憧憬,那麼現在,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就如同三叔所說,像我們這樣的人,滿身都是死人味,隨時可能死亡,現在找老婆,除了禍害人家,沒有別的作用。
當然,如果有個女人,只要我的錢,不要我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不知該怎麼作答,便敷衍幾句,說自己事業忙,等空下來就找,我媽嘆了口氣,說我大了,也管不到了,隨便你吧。
接著,我給胖子打了個慰問電話,他精神狀況已經好了很多,我問他身體怎麼樣,胃口好不好,他在電話那頭嚎:“你個沒良心的,這麼久才關心胖爺我,什麼胃口好不好,吃這病號飯,胖爺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你小子要真有心,就來北京慰問慰問我,小林那妞還問起你了。”
小林?我愣了愣,反應過來,是胖子那個看店的旗袍美女,頓時覺得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你怎麼比我媽還操心。”
胖子頓了頓,道:“我說,最近怎麼樣,小哥安不安分?”
我道:“還行,小哥挺安分,沒離家出走的意思,也沒下鬥,規矩的很,三好學生。”胖子道:“那就好。”說完,我們竟然無話可說了,胖子那邊靜了會兒,就開始胡扯起來,聊醫院的小護士,從美女聊到社會主義好,最後總結道:“為了祖國的明天,我們還要繼續努力。”
等我掛完電話後,愣想不起來,這死胖子扯了半個小時,究竟扯了些什麼,美女和社會主義之間,有必然的聯絡嗎?
當天下午,我們出了旅館,在汽車站坐上了直達青湖鄉的汽車。
這汽車也不知開了多少年,已經去就是濃重的尾氣,座椅都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為了等車裝滿,原定六點的發車時間,足足晚了一個半小時,等車子上路時,已經是七點半,冬天黑的比較快,特別是這種環山的城市,此刻已經是灰麻麻一片,在汽車站高處俯覽,整個城市都蒙上了一層鉛灰。
汽車在山道上盤旋,透過車窗看去,山脈如同盤亙的黑蛇,周圍都是黑漆漆一片,車裡坐的滿滿的,大多是工人打扮的人,擰著大包小包,有些是去城裡賣貨的,擰著空蛇皮袋,嘴上掛著滿足的笑意,大多都是本地人,像我們五個大男人,算是比較顯眼的。
行程比較無聊,沒一會兒,那四個夥計就拿了副牌,他們幾人偷偷打量我幾眼,最後還是忍不住道:“吳爺,要不您也一起來?”
我看過去,點了點頭,道:“好。”
那四個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連忙給我讓座,我覺得挺悲哀的,同樣年紀的人,按理說我們可以勾肩搭背,這種敬畏的表情,讓我心裡很不舒服,不是難過,也不是生氣,那是一種很深沉的感覺,彷彿是一塊鉛,沉甸甸的,讓人隱約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離我越來越遠。
剛開始四個人比較拘束,但賭桌上最容易放鬆,玩了一個小時,在我輸了千把塊時,他們已經從吳爺變成了邪哥,我聽到這種叫法時,整個人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連忙道:“什麼邪哥,聽著不吉利。”
年紀最小,綽號白雞的夥計連忙道:“是啊,叫吳哥。吳哥,咱們這次去青湖,是幹什麼?”我沒吭聲,看了他一眼,白雞似乎知道自己逾越了,乾笑一聲去摸牌,我這才道:“找人,你們就當是免費旅遊的。”
“江西是個好地方啊。”啞姐手下一個夥計連忙打圓場,笑道:“名山福地特別多,鬥也多。”他叫同子,剃了個平頭,年紀跟我差不多大,但肌肉古銅,很結實,看起來是我們這幫人中最成熟的一個,處事也比較圓滑,是啞姐手下的得力助手,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潘子,他們很像,年齡不一樣,但性格很像,我有點不想面對他。
就在這時,車子不知為何,突然來了個急剎車,車裡睡覺的、聊天的,包裹我們打牌的,頓時都被這股急剎的力道衝了一下,我更是整個人往後仰,眼看就要撞上車後座,慌亂間,筒子扯了我一把,將我的身形給固定住了,緊接著,車子停了下來。
“出什麼回事?”車裡有人問道。
大多數人都站起來,我估計是不是撞什麼東西了,於是揮了揮手,示意同子無礙,便也跟著往車頭方向走,一看,才發現開車的司機也出了一腦門汗,他轉頭對著一車不滿的乘客,道:“有隻兔子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