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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髮半黑半白,五官俊朗,身穿粗布麻衣,卻也別有一番風采,可惜的是雙目空洞毫無神采,竟是個瞎子,同時右腿瘸了,旁邊放著一根柺杖,整一個高配版柯鎮惡。
偏偏他此刻卻如數家珍地道:“這裡每天早晨都會響起打糕的敲梆子聲,虛無縹緲的煙霧混雜著酸辣味,這裡的男人都抽一種煙筒,那煙筒又粗又長,除了抽菸之外能作為登山手杖,天黑了能在上面插火燭,關鍵時刻還能用來防身……”
阿寧靜靜地聽著,直到這時才插了一句:“所以你要回來?”
瞎眼男人微笑道:“許多人從闖蕩江湖那一天,就一輩子都沒回過家鄉,他們不是不想回,而是在等著衣錦還鄉的那一天時死在半路上……”
阿寧冷笑:“也可以是在刀劍亂砍中喪失了人性,亦或是在權力與高位之上泯滅了感情!”
男人感慨一嘆:“是的,他們回不去了,只有聲色犬馬能慰藉他們那空虛內心,家鄉只是一個虛無的名詞,無法與現在相吻合,它只是歷史和過去,它無法帶你什麼……”
他頓了一頓。語氣陡然一轉:“可我要回來,回來找到我的過去,從離開家鄉的那一日開始。我就發下一個誓言,有朝一日要再回來。無論多麼絕望的處境,我都以此激勵,殺出一條歸鄉的血路!”
阿寧默然,將頭轉了出去。
這個男人與她一樣身份莫測,甚至比起用重寶收買馬隊老大的她,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其他人卻視而不見。
這種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終於,車馬緩緩停在浮都大門口。
這裡無論何時都有一種深秋的荒涼。那斑駁的牆壁像是訴說著往日光輝,大門旁邊有個小門,小門裡走出個衣服掛在身上的老頭,穿著雙草鞋,頭髮乾枯地掛在頭上。
那糟老頭緩緩走來,大家都肅穆站好,起初馬隊過來時還帶著一副打勝仗的精神氣,待老頭一走近,一個個全部萎靡下來。
他們將身上武器拿出來,靜悄悄放在地上擺好。仍舊肅穆地站著。
大家都知道這個糟老頭是什麼來路,他已經在浮都大門當差五十年,據說比城主都要悠久。是出入最不能惹的人物……
“黑村子不要去,最近慌得很。”糟老頭晃盪過來,用那含糊不清的本地口音講道。
“怎的慌?”老大被他看的不自在。
“殺人咧,黑乎乎人一片,那刀兒都砍折了,具體事我哪曉得。”糟老頭說完,開始檢查每個人身上攜帶之物。
老大不是第一次來浮都,自然不會帶什麼觸怒神魔的違禁品,因此大家都很泰然。直到糟老頭來到阿寧的馬車前,站住不動。
老大臉色有些變了。頗有些戰戰兢兢地道:“單老,帶個小丫頭不犯禁吧?”
阿寧卻很淡定。平靜地迎向糟老頭那昏沉沉的目光,然後側身讓了過去。
果不其然,阿寧根本不是糟老頭的目標,他眼中那點黝黑越來越深邃,死死地盯在瞎眼男人身上,半響後,沙啞難聽的聲音才響起:“為什麼回來?”
自從糟老頭一出現,男人的眼睛就緊跟他的腳步,根本不似一個瞎子,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為什麼不回來?”
糟老頭沉吟了一息,然後說出了一句讓,勃然變色的人:“你是天選之人,神隱者是不能入世的!”
老大身子抖得已經要從大斧上掉下來了,這尼瑪是滅口的節奏啊,如此機密的話是能隨便說出來的嗎?糟老頭不可能讓他們活下去!
就連阿寧小臉都變了變,生怕遭受了無妄之災,死得不明不白。
然而瞎眼男人卻拍了拍她的小手,微笑道:“別擔心,今夜,無月!”
此言一出,糟老頭眼中厲芒一閃,擺了擺手,顫顫巍巍地回到了門洞內。
這就完了?
老大驚愕莫名,卻知機地趕忙打手勢讓馬隊快速進城,入了城就將阿寧和瞎子的馬車甩下,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男人早有準備,架起拐慢慢下了車,露出歉然的苦笑:“連累你了!”
阿寧板著小臉,不說一句話地跳下車來,剛剛要走,突然渾身一個激靈,感到有一雙無比陰沉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眼珠子轉了轉,馬上回到瞎子身邊,一副跟定他的樣子。
男人聳了聳肩,也不問什麼,輕車熟路地超前走去。
這座神秘城市在一片霧中向兩人展現出來,暮靄的街道被油燈映襯著,鐘樓在廣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