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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部隊跟誰打仗都是不會投降的,就是跟他幹。可是打了這麼一仗,回來情緒這麼低落,大夥都想不通,剛跟日本人打完啊,自己人就幹起來了,那就是說這個內戰,必打
無疑了。
這時候大概是一九四五年十月份吧,雙方小的戰鬥就開始有了。我就想,下級軍官也不敢自作主張就來打我們啊,他也得有上級命令嘛,既然上級有命令了,這個戰爭就難免了。所以當時我就發覺完了。
在南京前後駐紮了一個多月,十月末,部隊到了上海,駐在江灣的鹽業新村,準備開赴東北,那就是內戰指定要開打了。
鹽業新村的軍營都是日本人蓋的新房子,建好了還沒來得及住就投降了,兩幢,一個很大的院落,有個足球場,我們每天上午踢足球,踢完球就在附近散步,挺自由的,部隊也不搞訓練了。
這時上面有打內戰的思想,但下面沒有準備,抗戰結束前, 我們在雲南、在湘西沒有一天不訓練,到了上海沒出過一天操。
在上海給我們發了勝利金,中士軍銜是六千多元,有些同學買照相機、手錶、望遠鏡等,我一律不買,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年紀小對那些沒什麼興趣,也沒有可消費的。
江灣區離市內不遠,禮拜天閒著沒事就都出去,比我們年齡大點的,就去駐地附近麻將社玩。上海是個花花世界,聽他們講得亂七八糟的,上街的時候我都是自己走,各人的需求不一樣。
從軍營出來走四十分鐘到北四川路,坐摩電車到南京路霞飛電影院看話劇,最有印象的是《夜店》,這是一個名著,描寫下層社會人的生活,進去了經常沒有幾個座位,就剩十七、十八排的了。那時門票很貴,二百塊錢一張票,抗戰勝利金才領六千多,吃一碗麵條才二十元,所以一般都捨不得看。
看完話劇就去南京路、外灘、公園瀏覽市容,餓了想吃點飯,在街上找飯館,女招待都在門口,看到就拽,我一看,哎呀,那能進去嗎,也不明白怎麼回事,一看到她們我就跑步過去。找不到地方吃飯,又不敢進去,反覆走好幾個來回,終於遇見個大排檔,門口擺幾張桌子,屋裡面也有幾張桌子,二十塊錢一碗肉絲麵。挺大的碗,就吃碗麵條。
幾乎每次去市區都會遇到相同場面,中午這頓飯對我是挺傷腦筋的,回來跟同學一說,他們就說我小雞雛子,什麼也不懂,有錢連飯館都不敢進。為什麼不敢進?
湯恩伯是蔣介石的紅人,他領著第三方面軍進駐上海,他的部隊軍紀就不行,我們坐公共汽車、摩電車都站排,他的兵不排隊。
那天我和卓幹成看見一個,就拽住了,過來過來,不站排怎麼能行呢,上後面去。他說我不站排。我倆說你多啥?他是個上士,看我們倆挺兇的,兩個打一個還不削扁他?就到後面站排了。
所以當地人對我們印象很好,知道新六軍是遠征軍。
我們有時穿上羅斯福呢,扛上槍在南京路等熱鬧地段*, 一邊行進一邊高唱勝利之歌,就是要給滿城老百姓看看,這是一支什麼軍隊,勝利之師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在上海我們跑了一個同學,他是上海人,在教導營營部當書記,營長陶逸同意的,說那你願意走就回去吧。
我出生在上海,但沒啥印象了,上海還有些父母的老關係, 但沒去找他們。
後記:那時候的人,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 一
朱洪海
這是一項歷經八年才得以完成的工作。八年前,也是冬天, 黃老先生家裡的暖氣燒得很不好,他特地在我旁邊加了一個電暖氣,我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是那天他第一句話就說,我說真話還是假話?說真話,我就接受你的採訪。
採訪剛剛開始,我的工作崗位就從編輯轉到了發行,無暇進行這項一眼看不到頭的工作了。再後來,我就離開了瀋陽。
二○○五年夏天,在北京,辛苦尚紅科當司機,我邀請了臺灣時報文化的莫昭平先生、張香華女士和王海娜去潭柘寺,從潭柘寺出來,大家坐在一個山坡上,記不得怎麼想起來唱歌了,我和老尚、海娜唱大陸的歌,莫總和張香華女士唱臺灣的歌。
唱著唱著,就想起黃老先生的故事,我講了半個小時,講完了大家很安靜,最後老尚打破沉默說,你把這本書弄出來吧, 我來出。
兩年後,我離開北京回到了瀋陽,在可以眺望到渾河的工作間裡,進行完唐德剛版《張學良口述歷史》的掃尾工作後, 忽然想,黃老先生的採訪應該開始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