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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可能拭去的血斑。而後她說:”路易,你必須幫我把他從這兒弄出去!‘“我說:”不!’我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和她腳邊的屍體。
“‘你瘋了嗎,路易?不能把它留在這兒!’她衝著我說。‘還有那兩個男孩。你必須幫助我!那另外一個是死於苦艾中毒的!路易!’”我知道她說得對,而且必須這樣做;然而這看起來仍然不可能。
“她不得不催促著我,幾乎是指示著我去做每一步。我們發現廚房的爐子裡還堆滿了她殺死的母女倆的骨頭——這是一個危險的失誤,一種愚蠢的做法。於是她把它們慢慢地扒出來裝在袋子裡,沿著院子的碎石路,拖到馬車那兒去。我親自套上馬,噓聲讓那醉酒的馬伕安靜下來,然後把靈車駛出了城外,朝著聖讓湖的方向,朝著那一直延展到龐查特雷恩湖那邊的沼澤駛去。她坐在我的身旁,一路沉默著。我們趕著馬一直向前走,經過零星散佈的農舍前用汽燈照亮的大門。路越來越窄,遍佈轍痕。沼澤在我們兩邊顯現出來,其間矗立著一堵似乎不可穿越的柏藤牆。我可以聞見泥淖的惡臭,聽見動物的瑟瑟響動。
“克勞迪婭已經在我願意去觸碰萊斯特的屍體之前將它用床單包了起來。然而,讓我恐懼的是,她在那上面灑滿了長莖菊花。因此,當我最後把它從馬車上抬下來時,就有了一種甜蜜的葬禮的味道。它幾乎毫無重量,軟塌塌的,就像用繩結和繩索結成的什麼東西。我把它搭在肩上,走向那黑暗的水域。水升上來,灌滿了我的靴子,我的腳在下面的軟泥上試著找到一條路,遠離擱兩個小男孩的地方。我扛著萊斯特的殘骸走向越來越深、越來越遠的沼澤腹地,儘管我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直到最後我幾乎看不見小路蒼白的輪廓,而天色又不祥地顯示出黎明將至時,我才鬆開手,讓他的屍體順著我的胳膊滑入了水中。我站在那兒發抖,看著黏滑的泥淖表面下像壽衣一樣、不成形的白色床單。自馬車離開皇家大道以來一直保護著我的冷漠,此時險些就要被掀揭開來,使我突然像被剝了皮一樣,怔視著,想道:這是萊斯特,這是所有的變幻和神秘,死了,淹沒在永遠的黑暗中了。我突然感覺被牽引著,好像有某種力量催迫著我走向他,和他一起下去,沉入黑暗的水沼而永不回來。這種力量是如此特別、如此強烈,相形之下,任何聲音的發出都顯得只是一種低語而已。這種力量不用藉助於語言就這樣說道:”你知道你該怎樣做。到黑暗中來。讓所有的一切都離去吧。‘“但是在那一刻我聽到了克勞迪婭的聲音,她在叫我的名字。我轉過身,透過那糾纏的藤蔓,看見她煢煢孑立,清晰而渺小,就像泛著微弱冷光的小路上一簇白色的火焰。
“那一天早上,她用手臂環繞著我,躺在緊閉的棺材當中,把頭緊緊地貼在我的胸口,喁喁細語說她愛我,說我們現在已永遠擺脫了萊斯特,自由了,等等。‘我愛你,路易。’她一遍一遍地說著,直到黑暗最終隨著棺蓋降臨,仁慈地將所有的知覺隔離在外。
“我醒來的時候,她正在翻檢他的東西。那是一個十分冗長繁瑣的過程,她一語不發地耐著性子,但卻潛藏著一股可怕的怒火。她把壁櫥裡的東西拖出來,把抽屜裡的東西倒在地毯上,從他的衣櫥里拉出一件又一件夾克衫,把口袋翻個底朝天,把那些硬幣、戲票和碎紙頭扔到一邊。我站在他房間的門裡邊,愕然地看著她。他的棺材放在那兒,堆滿了領巾和花毯。我有一種想開啟它的衝動,我希望在那裡面能看到他。‘什麼也沒有!’她最終以厭惡的口吻說道。她把衣服揉成一團塞在壁爐裡。‘沒有一點他來歷的線索!’她說道,‘連一張小紙片都沒有。’她看著,我似乎想求得同情。我別過臉去,不願看她。我回到為自己保留的臥室,坐到了床上。房間裡放滿了我自己的書,還有從我媽媽和妹妹那兒儲存下來的東西。我聽到她在門口,但是不想去看她。‘他該死!’她對我說。
“‘那麼我們也該死。一樣的。在我們生命中的每一晚。’我回答她。‘離開我。’我的話似乎就是我的思想,而頭腦本身只是亂七八糟的混亂一團。‘我會照顧你因為你沒法照顧你自己,但是我不想你靠近我。睡在那個你為自己買的盒子裡。別靠近我。’”‘我告訴過你我打算這麼做,我告訴過你的……’她說道。她的聲音從未聽起來這樣脆弱,像一隻小銀鈴發出的。我抬頭去看她,感到驚覺,但不為所動。她的臉看起來不像她的臉,從來沒有誰在洋娃娃般的臉上堆下過這麼多的痛苦。‘路易,我告訴過你的!’她說道,雙唇顫抖著。‘我那樣做是為了我們兩個。這樣我們才可以自由。’我看著她就覺得受不了。她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