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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夫人的論罪一位過重另一位過輕,若是大王接受她們其中一位的刑罰就不會再徵求他的意見。御史大夫如是想來,做出慎重的回答:“稟大王,可罰二人為鬼薪。”
嬴政聽後寒眸移向一旁的蒙恬:“蒙恬覺得呢?”
“大王仁厚,草民以為黥首可贖刑,斷指可代以笞刑。”這樣既不辱了鄭夫人的原判,又減輕了她們過重的刑法,至於具體的實施細則仍然是要承予大王定奪。
這次嬴政沒有再徵引臣下的意見:“那就依照蒙卿的,黥首者貲三甲,當斷指者笞五十,速速執行。”
嬴政不容他人有反駁的機會,很快進來兩個衛士把梅兒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啪!啪!啪……”
“啊!唔……”梅兒強忍著痛,數著那漫長的五十下……
笞刑也是有紀律的,背部、腰部、臀部、大腿、小腿各十下,這樣才不至於喪命,卻痛得梅兒撕心裂肺,除了頭和腳心之外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直到痛得昏死過去,還是好心的羋溪派人把梅兒抬了回去。
莫非定律之四——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待梅兒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六天後的事,且又是箐餚守在身旁。
趴在榻上實在僵硬得難受,想翻個身卻扯著連筋帶骨的巨疼,本想大吼卻連聲音都那麼的虛弱:“痛……”
“公主!”箐餚擔憂的喊。
梅兒撐開眼皮,左右確認,還好沒有其他人。她虛弱的說:“箐餚,以後不要再叫我公主,要叫王梅兒,不然又會惹禍上身!”
箐餚拿出藥酒為她清洗傷口,看著梅兒依舊血肉模糊的後背愧疚的說:“都怪箐餚,我想到律熙殿告訴大王是我放的瀉藥,可不知為何一睡就睡到了次日深夜。等出來的時候得知公……梅兒受傷,就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
睡了將近一天一夜?是箐餚所為嗎?瀉藥是汐秋指使的,難道白果未煮熟也是汐秋指使的?可薰草又是怎麼回事?若都是汐秋所為,也太多此一舉了吧!
梅兒正想著,箐餚突然站了起來:“我這就去找大王說明真相!”
梅兒拉住她,不由痛得又皺了眉:“別去,該受的罰我都受了再去也於事無補。”
“可是……”箐餚還是有些固執。
“沒有可是,我已經認罪,你就不要再多事,不然這板子我就白打了,知道嗎!”梅兒摸了摸背上的傷口,手指只輕輕沾了一下,好痛!
自己受到的刑罰比他們都重,是幸還是不幸?梅兒突然想到:“潔怎麼樣了?”
“潔?”箐餚一心想著梅兒,哪有時間瞭解別人的安危,“誰是潔?”
梅兒一臉焦急:“你快幫我去打聽一下!”
“唯,唯。”箐餚急急的跑出去。
梅兒等了很久,沒有等回箐餚,來的是顏雪:“我這幾天天天來看你,梅兒總算醒了,感覺還好嗎?”
“好多了。”梅兒忍痛扯出笑臉。
顏雪從懷裡掏出三個小瓶:“給你的藥,擦後可保傷口不留痕跡。”
以前在嬖姜坊也用過此小瓶子的藥,臉上的鞭痕因此完全沒留痕跡,可見顏雪真是對她好呀。梅兒由衷的感嘆:“謝謝顏姬……你知道潔怎麼樣了嗎?”
許久,顏雪才幽幽的開口:“她死了,自縊於巷中。”
自縊?梅兒明白是上吊自殺的意思,但當時發現菜裡有毒時她嚇得不輕,顯然潔並不想死,又怎會有輕生的想法!
她保護住潔一次,卻還是逃不掉死亡的命運!
梅兒一直愧疚黑衣人的事卻忘記再追問薰草的幕後黑手,現在潔死了她要從何處查明真兇?梅兒深陷無邊的深淵,到底該如何為潔報仇?可轉念一想,是否只有她離開王宮才能防範下一場悲劇的發生?
作為一個拖延症患者,在面對進退維谷的窘迫時,也只好該死的夾縫求生著唄!
梅兒這般想著,問道:“顏姬,我可以到你的身邊服侍嗎?”
嬴政最在乎的是顏雪,靠近了顏雪也就靠近了嬴政,站在王權之上興許更能看清真相?
“嘻,我不過是大王的侍女,哪還需得人再服侍的。”顏雪自嘲的冷笑。
自從進宮之後她們就沒再怎麼接觸,梅兒一直以為顏雪已經成為了嬴政的姬妾,卻不過跟師芷一樣是嬴政的貼身婢女。
顏雪見梅兒遲遲未說話,便道:“我走了,你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