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氏0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反駁:“臣曾在練武場馬賽時與王夫人有過數面,才氣異表,二者一動一靜一智一仁,斷難同也。”
什麼才氣異表,這是對她跳騎馬舞的另類讚揚還是婉轉貶低?梅兒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熊啟、李斯各有說法,眾人分作兩派,當然也有些無謂事事安坐著看戲。所以沉默許久的嬴政一雙鷹隼的眼緩緩環視一圈,最後落在右側,低聲問:“王卿應是見過王姬的?”
嬴政說了半句便停下來,不過王翦已然聽出他的意思:“諾,姚上卿之妻出趙入秦時,臣有幸護其至太原郡,當時的王夫人乃侍候於側的親信,絕非嬌貴身尊的羋夫人。”
“祖母?”嬴政掠視太王太后,見她無甚言語,又俯睇階下的梅兒:“何辨真偽,己者明矣。”
咬文嚼字是吧,多虧她學篆書時看的是文言文,多少也研習了些意思,嬴政這是把燙手山芋拋給她。
若然承認是羋露,那王后之位是否就當定了?但歷史上嬴政沒有立後,她可不想因此又被某人暗算死第二次。梅兒思量著看向嬴政,他要自己懷孕其目的不也正是要她當王后,以此掌控楚勢?
既然想她承認是羋露,為何一直沉默的嬴政還指示王翦說上那段否認她的話?
到底要她說是抑或不是?
她慣性的摸上凸凸的肚皮,身子向地面傾倚,“哎……”
“喲”字尚未出口,嬴政緩聲輕呼:“夏無且。”
“大王……”梅兒叫住他,“妾沒事。”想裝個病都難,嬴政眼睛也忒尖,她只好挺直上身。
無意瞥見靜養於榻的太王太后,早無當初的犀利和精練,越感於心不忍,若在太王太后面前否認自己是楚國公主,她是否禁得住刺激?
梅兒騎虎難下,時而左顧嬴政時而右盼太王太后,每轉一次眼珠就會經過中間的“分隔線”,所以視線難免落在他的身上,便見趙高眼睛壓成了一根線,輕微的搖頭。剛才碰她衣角的時候還以為是湊巧,現下想來根本是在暗示她。
趙高何許人?有博君恩寵的才華,有指鹿為馬的權勢,有沙丘政變的果敢,有謀朝篡位的膽量。
如今步步高昇的趙高多番暗示於她,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遂道:“妾王梅兒,楚人,二八年華奔投趙親,然幾番戰火衣食不得,淪為婢子。”
她沒有明說,卻已經明確否認自己是楚國公主。
御史大夫適時的言道:“臣已查明,王夫人在來秦之前侍於趙國嬖姜坊。”
一個女子出入過風月場所,即便再幹淨也會被流言碎語說得不乾淨,那又有何資格當王后!
氣若游絲的太王太后雖然難以言語,可頭腦依舊清晰,他們說過的話全全入耳,不由激憤得咳嗽不止:“咳……咳……”
夏無且順即蹲下把脈,嬴政長臂一揮:“都退下。”
一回到寒梅宮梅兒就遣人打探訊息,憂慮的難以入眠,直至亥時(晚上9…11點),見惜兮回來,急問:“怎麼樣?”
“太王太后……”她囁嚅道:“薨逝。”
薨逝!
本是意料之內,聽她說後還是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滿面通紅灼燒,羞愧得百感交集,深覺得自己就是那罪魁禍首。她乾澀的嚥了咽口水,唾沫似直貫入肚,來回翻轉,怎突的疼痛不堪,嘴唇瞬間發紫,額上汗珠如豆!
“夫人這是怎麼了?”兔最先發現。
“沒事……”梅兒顫抖的手微揚,“就……就是肚子……”
站著瞌睡的危紋一聽此話頓時清醒:“夫人如今身懷六甲,腹疾可不是小事,奴婢這就去請醫官!”
“危紋。”鄭玉英叫住她,給軟榻上熟睡的妹妹掖好被子,處變不驚的過來,“夜深路遠,你在宮中照看夫人並備好熱水,勞煩兔速請乳醫,我去上報趙內侍。”宮外歷練多年,觀察到梅兒的裙裾洇溼大片,定是羊水破裂,故看向氣喘吁吁的惜兮,“惜兮休憩片刻,待會兒怕是有得忙。”
半餉後,鄭玉英最早回來,居然連夏無且也一同過來,確認到梅兒的情況,夏無且箭步出門,“大王,夫人即將生產!”
門外的嬴政面上清冷,喉頭微動輕嗯一聲,仰頭而望,只見月明如故,皎潔似水,柔光暖心。
之前鄭玉英趕來時,相關人等正料理著後事,聽趙高通傳緣由後便派其快馬去接乳醫,自己和夏無且先行來寒梅宮,都沒來得及多帶幾個服侍的宮奴。
“用力!用力!” 乳醫尖聲引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