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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言歡幾回醉,豈料今朝相拔劍君兄,你原諒我了。”
千寧臣喃喃自語道,胸中那口氣陡然沉下,身體猛地一顫,轉眼後跪倒在泥濘之中。大雨滂沱,連成串傾灑在他四周,雨聲中,由遠至近的喊殺聲模糊不清。千寧臣怔怔滴看著身前的水窪,隨後一臉茫然地從懷中掏出卷軸,緩緩展開,想要將它毀在人生最後一場大雨中。
就在這時,從遠處青山雨霧中走來一個頎長瀟灑的身影,千寧臣神情一僵,控制不住地全身顫抖起來。YZUU點
“君兄”
“千,寧,臣。”
龍騎劍仙怔怔地看向跪倒於自己身前,血肉模糊已然辨不出形貌的男子,良久不語。
“我來了”千寧臣勉強一笑,笑容映在佈滿傷痂的面頰上卻顯得猙獰可怖。
“你來做什麼。”周繼君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望向不遠處猶豫不決的幾夥人,一字一頓道。
抖著手把卷軸收攏,千寧臣慘笑著將它遞給周繼君,可等了半晌卻未見周繼君伸手來接。千寧臣深吸口氣,胸口劇烈的痛楚傳來,眉頭不由得微微抽搐,“我做揚州大掌櫃,只是為了它,君兄切莫意氣用事,內中記載著七州最大的秘密,君兄”
話音戛然而止,卻是千寧臣看到周繼君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
“原來揚州大掌櫃卻是為了它,卻又與我何干?在你當初的佈局中,我本該死了。”
“不是我”千寧臣張了張嘴,黯然無光的瞳孔晃盪著,臉上浮起如若朝陽的紅光,卻是修煉者大限到來時候的迴光返照,“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我負兄一時,後悔一世。”
感覺到千寧臣身上漸漸消散的生機,周繼君冷著臉望向一旁,可不知為何,心中卻流淌出幾許莫名的哀意。有個女人曾這樣對他說過,英雄全身上下都堅硬如鐵,唯獨那顆心卻是琉璃做的,琉璃易碎,因此要深藏其中,不能沾染太多事……
“江山拱手,為君一笑”
清朗的話語迴盪在耳邊,朦朧間,周繼君依稀看到當年的小酒肆中,那個雄姿英邀他一同推翻大煜王祚的京城俊絕之,那個武道大會上笑歌擂臺的第一公子。
猛地回頭,龍騎劍仙怔怔地望向垂倒在泥濘中的男子,只見他伸直消瘦的手臂,那本卷軸依舊緊緊拽在手中,朝周繼君遞來。
“江山拱手,為君一笑嘛可是,這江山與我又何干。”
大雨滂沱,傾盆而下。
上身的銀青年口中喃喃低語著什麼,隨後咳了起來,咳聲透過雨霧,迴盪在豫東山麓下,急促而又漫長。
“死鬼病漢,真是難兄難弟,也不知道這位千大掌櫃拼死趕來找一個病漢做什麼。哈哈哈”
大煜武士領死死盯著千寧臣手中的卷軸,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卻沒現一旁的皇天衛們已然面露懼色,彷彿突然看到什麼很可怕的事般。而另一邊病怏怏的書生也皺起眉頭望向周繼君,臉色漸漸變得沉重。
“你走的好,不用像我們這樣在九年之限下玩命的修行。名利一生你都擁有過了,若是再讓大煜的江山傾倒就再無遺憾了呵,可惜”
龍騎劍仙緩緩抬起頭,看向那個滿臉貪婪之色的領,眯起雙眼。
“新的御殿武者團嗎,看來已經沒有人認得我了。”
聲音陡然拉長,混著咳嗽聲傳出。
“你們都自裁吧,今天我不想動手。”
聞言,御殿武者領微微一愣,隨後臉上浮起古怪的笑容,站在他身後的武者上下打量著周繼君,瞳孔陡然一縮,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莫非是他”
“他是誰?”領抹了抹下巴,殺氣自唇角溢位。
未等那名武者開口作答,就見不遠處的皇天衛正在悄悄後撤。那身刺眼的白衫雖不在,可皇天教眾人誰有能忘記這個銀赤足的男子,雨夜獨戰教主洛繼傷,幽州之北強取天吾山,手託巨山御風而飛的雄壯天下無雙。
馬隊末尾的一名皇天教衛回眸瞥去,眼見遠處的銀男子並沒半點動作,不由得長舒口氣,心道僥倖。就在他踩上飛馬蹼翼想要趕快逃出這個恐怖的地方時,一柄兩丈來長的巨劍沒有半點預兆地從頭頂空氣中鑽出。銀光映上那張煞白扭曲的臉,隨即重重地劈下。
骨肉四散鮮血淋漓,君子劍將那名皇天衛絞成碎末,直挺挺地插在地上,攔住了皇天衛們的退路。
“咳,咳,咳”
那名武者扯著嗓子叫喚了出來,話音迴盪在御殿武者團上下,所有人的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