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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這麼說,只怕心裡已經開始思索起對付我的法子了。”
“君某豈敢。”
周繼君微微錯愕,哂笑一聲,目光卻向另一邊移去。
“你有什麼不敢的,當初還是法天時候,你就敢去挑戰玄天乃至穹天的佈局,現如今,穹天境界的你恐怕連君聖都不放在眼裡了。”
聽得陸壓略帶揶揄的話語,周繼君也不動怒,心中感慨萬千,百年前的長安城裡也是各方爭強、勢如水火,法天境界的周繼君奮力抗爭,終於突破玄天,卻發現自己至始至終只是一顆棋子,天地第一君聖陸壓的棋子。那時候的格局,穹天布大局,玄天可參局,法天為棋子,周繼君尚且奮爭。光陰荏苒,現如今周繼君已經突破穹天,長安城裡的格局也一變再變,卻道是聖人布大局,穹天可參局,玄天為棋子,穹天境界的周繼君不惜一搏,面對當初將自己玩弄於股掌的陸壓,亦絲毫不懼,或許正像陸壓所說那般,周繼君內心深處何曾不想在陸壓身上佈下一局,就算能佔幾分便宜也好,以此回報拜陸壓所賜的四十六載離恨天。
周繼君看了眼地攤那幾張紙片,忽而一笑道。
“陸壓道人就是做起買賣來也是那等奸商,明明只剩最後一席,卻憑地留下這麼多,讓人空抱希冀。”
“所謂願者上鉤,再說了,這最後一席卻非先前八席那麼容易到手的,不廝殺一番,怎麼能坐穩,想要爭奪這最後一席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
一旁的袁天罡只聽得雲裡霧裡,卻又不敢插口,戰戰兢兢,良久只見那白衣公子轉眼向自己看來。
心頭一懍,袁天罡畢恭畢敬地開口道。
“不知公子有何見教。”
“天師大人言重了,敢問大人,這些日子你家陛下身體如何。”
聞言,袁天罡面露疑色,心底思量開來,往日陛下言談裡似乎很忌憚這個天吾山之主,兩人間定有什麼深仇大恨,可這君公子畢竟是上仙,卻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是好。
就在袁天罡踟躇不絕時,就見身前男子淡淡一笑,開口道。
“長安城裡愈發亂了,想來你家陛下定是徹夜難眠茶飯不思,君某有一良方,可解你家陛下煩惱,不知天師大人要還是不要。”
看了眼笑盈盈的周繼君,袁天罡心頭警覺,剛想開口回絕,可轉念一想若是拒絕了,一旦傳出去,只怕近日來煩躁不安的陛下又要大發雷霆了。
“這樣吧,我先告訴天師大人,至於你家陛下是否採納,就不關君某的事了。”
周繼君招了招手,袁天罡微微一怔,隨即附耳傾聽,臉色忽喜忽憂,一旁的陸壓眉頭微蹙,剛想施展道法去偷聽,周繼君已笑著走開,朝向陸壓拱了拱手。
“道人有空不如來我棋社坐坐,君某先告辭。”
“好走,好走。”
陸壓眼珠子提溜一轉,待到周繼君走後,方才冷笑一聲。
“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嗎,你也太小覷我陸壓了。”
話雖如此說,可陸壓的目光還是不住瞟向神色複雜變化的袁天罡,待到周繼君走遠,陸壓這才輕咳一聲,朝著袁天罡招了招手。
風箱“轟轟”作響,高壯的中年男子舉起鐵錘,藉著烈火,一陣又一陣地捶打向那柄未塑形的長槍,隆冬時節,他只穿著露臂短衫,膀子上的肌肉高高*凸起,有力而不失美感。
“爹爹,我回來了。”
少年人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喊道。
“臭小子,又去市集廝混了?”
匠人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獨子,目光復雜,半晌沉聲道。
“回後院將那招獨龍刺再練一千遍。”
“累了。”
少年頭也沒抬,嘟噥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過中年匠人,余光中,就見中年匠人臉色一黯,暗紅的箱火倒映在他渾濁泛黃的眸中,讓他盡顯老態。沒來由的,心頭猛地一疼,少年撇過頭去不再去看他爹爹,生怕見到他那一身落魄和抑鬱寡歡,自己又忍不住心軟了。
沒走出五步,還是心軟了。
少年輕嘆口氣,轉身走進後院,院子中的老樹下架著一杆蹭亮的銀槍,槍的把柄凹陷進深深的指印,紋路模糊,顯然已是杆老槍,卻被擦拭得亮堂堂,而在槍身上,赫然刻著一個“羅”字。
輕輕摩挲著銀槍,少年不由得想到之前在集市上看到的那幾個權貴公子,心中暗歎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為何如此之大。或許是因為出身吧,自己的爹爹只是個鐵匠,雖然平日裡和大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