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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平,至少在百姓們眼中如此,卻讓他們微微興奮,對於左清塵的期望又高了幾分。
三大宗主駕雲而立,面色僵硬,直勾勾地望向飛到楊成身旁拱手作禮的少女,欲言又止。左清塵他們可以不在乎,可她身後那個隱於豫東劍齋的男子,卻讓他們忌憚無比,雖然從未見過左遊生出手,可每每心神飛過豫東,那股睥睨天下的道意總會讓他們心頭慌,左遊生的修為就算不是法天境界,也是通天巔峰了,就算還只是尋常通天境界又如何,人尊時候的庶人劍下,就已沾染了通天中品強者的鮮血。
“少年時候意氣風,打抱不平,見著同輩強者,總會惺惺相惜。”
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周繼君搖了搖頭,喃喃低語著,目光流轉在楊成、左清塵和紫衣男子身上,卻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若干年前,他和月羅剎、沙摩尼他們似乎也是這麼結識的,無緣無故,只因一時意氣。
“李平居然被貶官,無生你好大的膽子將七州交於你手,卻任憑這些外來的修煉者胡作非為,當真令我失望,我倒要看看,你當了帝王后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公子。”
天吾山一眾人雖然離開,可當初跟隨北朝打江山的一眾準仙神、異族仍留在七州,無生手中並非沒有對抗修煉門派的力量,然而他卻任由事態展,到如今那些外來修煉者個個猖獗無比,愈不可收拾。
緩步走進東城一間茶樓中,周繼君拾階而上,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東都百姓都忙著去擂臺觀戰,別說這茶樓,就連平時人聲鼎沸的市坊巷陌也是空曠冷清,了無人煙。透過窗欞,周繼君恰好能看到城東擂臺上的情形,沉吟片刻,周繼君張口吐氣,三道蛇人流轉而出,立於三方護住周繼君的肉身,瑩白透紫的心念飛騰而出,在半空中幻化成*人影虛影,飄出窗欞,眨眼後不見了蹤影。
樓梯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卻是掌櫃的聽見樓上有聲響,以為蟊賊趁虛而入,慌忙前來窺探。當氣喘吁吁的掌櫃爬上二樓,目光落到那飄舞的銀上時,陡然一怔。白衣不沾塵,三條猙獰可怖的蛇人環立周遭,那不是傳說中君公子座前蛇神護法又是什麼?
心頭撲通撲通直跳,虛胖的掌櫃面龐顫抖著,傻了眼般看向周繼君,良久,臉上浮起激動之色,轟然跪倒在地,連連磕。周繼君的肉身宛如泥雕般一動不動,雙眼卻正對擂臺方向,三道蛇人目光從滿臉狂喜的掌櫃身上收回,戒備地盯著城東擂臺,只要那些那三名掌門敢下殺手,蛇人們便會立馬飛出,將他們格殺當場。
心念神遊,彈指千里。
掠過豫東上千裡地,周繼君御風而行,不多時就已到達平南府。七年不見,平南府已從軍畿重府變成一座熱鬧繁華的都城,皇城中的百姓皆著絲衣綢服,富商官紳更是綾羅綢緞加身,而那些府邸也是披金戴銀,一派富貴之相。眉頭微蹙,周繼君穿梭於人頭攢動的大街小巷,越過重兵把守的北朝宮禁,順著宮苑溪流而行,終於來到一座大殿前。這裡原本是趙統王的宮殿,逼仄簡樸,偌大的北朝宮殿正是在其基礎上修建,卻擴大了十來倍不止。
“當初就是在這裡落子佈局,讓各方實力陷入趙地,最終取得大勢。”
周繼君在七州有名的戰役雖多,例如雲州之戰、京城之戰,可最讓他引以為傲的,卻是平南府之役。這一戰中,周繼君依仗麾下眾星主和周遭數座府城,將天下勢力玩弄股掌之間,斬皇天、敗白家、驅大煜,為北朝日後問鼎天下奠定基礎,而眼前這座趙王故宮,正是周繼君布號令的之處。
輕輕推開殿門,周繼君緩步走入,面色古怪,這座宮殿中的陳設裝飾和七年前相比幾無變化,同樣的簡陋樸實。宮殿深處,燭火搖曳,周繼君放眼望去,就見一個穿著便衣的青年伏案而書。可一頭烏間隱約能看見幾縷花白,滿臉倦容,眉頭緊蹙,在額心刻下深深的褶皺,年紀尚輕就已顯露老成之態。
周繼君隱匿一旁,目光流轉在無生身上,心中沒來由的一酸。當初跟在自己身旁,整天為打酒之事愁眉苦臉的男童已經長大,成為手攬傾國權勢,九五之尊加身,坐擁天下的北朝帝王,可正因如此,才讓他華早生,失去了少年人本應該有的逍遙和快樂。看著無生如此勤奮,周繼君先前的不滿早已蕩然無存,心中思索著那些修煉門派之事,周繼君剛想現身詢問無生,就聽沓沓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回眸看去,卻是一個身披黑龍紋繡大氅的中年修士,修為實力比周繼君所見過的修煉者都要高,足有法天中品。
“參見陛下。”
那中年修士朝著無生拱了拱手,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恭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