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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麻煩的,不好處理。”
“我說過,不喜歡可以丟掉。”
“那樣太糟蹋了……”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說錯了。
“你捨不得?”李雲許把聲音放得更輕,接近細語。
徐愛潘呼吸緊起來,不敢大力地呼息,怕一出聲就洩了底。
“我只是勤儉小器,覺得浪費。”她小心控制音度和音量。
“不浪費,一點都不浪費的。”李雲許的聲音滿是笑意。“人家帝王為博美人一笑,連整個江山都葬送掉了,我才不過送了幾把玫瑰,不算什麼的。”
唉!他是故意的吧,這麼的文藝腔。
“江山不是自己打的,當然可以隨便就送掉。”徐愛潘又舔舔發乾的嘴唇。
李雲許放聲笑出來,但笑得輕。黑迷的夜色製造好氛圍,不宜太驚動。
“你喜歡我送你的玫瑰對不對?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把話題又轉回去,相當有把握。
“我說了!麻煩。”
“麻煩的是花?還是人?嗯?”那一聲“嗯”夾著濃濃的鼻音,哼出的氣息曖昧,一下子越過界。
想回避,叉難迴避,徐愛潘悶哼一聲,說:“都麻煩。”
“隔這麼遠當然麻煩。我可以上去嗎?”
“不!不可以。”這何需要問。必然的必然。
“那麼,你可以下來嗎?”
當然不可以。徐愛潘驚奇地嘆息。明知道,他還能這般氣定神閒說著從容篤定的廢話!她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當年也不會一站在沈冬青面前,舌頭便打結。當然,即使時移事往,情境和條件完全不一樣,實在不可相提並論。她暗戀沈冬青,但李雲許可沒暗戀她。
“不好意思,時間很晚了,我很累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能下來是不是?”
“是。”他要問那麼白,她就回那麼白。
“我等了你大半夜,更深露重,捱了不少風寒,你忍心連熱茶都不請我喝一杯嗎?”聲音放得輕放得柔軟,磨人過意不去。
徐愛潘下意識屏住氣。用喉音說:“不好意思,我不喝茶的,無法招待你,前面路口有家便利商店,你可以去買些飲料。”
李雲許嘆口氣。“阿潘,你怎麼這麼忍心!”
“最毒婦人心。你知道的。”徐愛潘正經八百回答。
她輕輕按斷通話,輕輕走進去,輕輕關上落地窗,無力地蹲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青瓷貼的地板泛著一種冷光藍。
矮几上躺著的藍玫瑰與她遙遙相望。玫瑰花繁複,藍顏色冷豔。她起身過去,把玫瑰花丟進垃圾筒。
然後她拿出紙筆,開始給沈冬青寫信。
該怎麼開頭呢?現代人大都不用紙筆寫信了。
沈冬青?寫下這三個字,她停下筆,不知該怎麼繼續。
因為一朵藍玫瑰,徐愛潘好像回到多情輕愁的年歲。
李雲許每隔三天就送她一朵藍玫瑰。一朵。不像其它紅橙粉黃,一送一大把的。她也每隔三天寫一封信給沈冬青,都像投進了黑洞,一絲光也釋放不出來。
“幹麼這麼麻煩?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又不是不知道對方在哪裡,對她的迂迴,遊利華有點看不過去。
她們一起住了那麼久,徐愛潘同她講天講地講人生宇宙外加青菜豆腐滷肉以及炒飯,就是不大提這種人類最原始的慾望的事。搞清楚她居然有那樣“愚蠢的纏綿”的往事,不禁小小驚奇一番。但驚奇過後,她就覺得不可思議,也感動不起來。畢竟現在是後太空時代,不是舊石器時代,十七八歲時還可以出出疹發發這種熱病,二十七歲還在犯,那就變成瘟疫。
“我知道。”箭一發就收不回來,就只能往前。她還需要一點時間。
“那那個你打算怎麼辦?”遊利華嫌惡地指著插在九十九元花瓶中的藍玫瑰。“別忘了,他可是結婚有老婆的。”
每次提到李雲許,遊利華總是怕她痴呆記憶差,一定都要加上這一截尾巴提醒她,而且口氣愈來愈差。
“我知道。但他送不停,我有什麼辦法?”
“一定是你的態度有問題,反而鼓勵他。”
怎麼問題變成在她身上?
“你公平一點。這跟我沒有關係。”她完全是被動的。
“一開始是跟你沒有關係,可現在可難說。有刺激沒有反應不會起作用,李雲許又不是木頭,也不是一天到晚閒著沒事幹,如果不是你心裡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