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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司禮監值房燈火通明,張曄批了最後一本請求賑災的摺子,伸了伸懶腰,骨頭節噼裡啪啦做響。
外面有腳步聲,還飄來一股香氣。
“呵呵,師兄,下面人煮了點麵條,咱們湊合吃一段。”
走進來的正是魏忠賢,小太監端著托盤,裡面放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金絲面,旁邊的小碟擺著海米,芝麻油,香椿末,香菜,韭菜末,綠瑩瑩,香噴噴,不免食指大動。
張曄笑著走過來,說道:“魏公公有心了,知道咱家是山東人,就喜歡這一口!”
張曄說著主動伸手,撈了滿滿一大碗,拌上了菜碼,吃的格外香甜。在看老魏,更是風捲殘雲,不多時三大碗麵條入肚,臉上紅撲撲的。
“舒坦啊,一個多月沒有吃的這麼爽快了!”
老魏脫去了外衣,腆著肚子,滿臉得意。
“師兄,大半個月那幫言官都在攻訐張恪,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誰都不是傻子,一個生死不知的總兵又能如何!他們是想借著攻擊張恪,把矛頭對準咱們!咱們都是主子的奴婢,說白了就是想架空主子,獨攬朝堂大權。天算不如人算,張永貞安然回來了,咱家倒要看看那邊人還能說什麼!”
老魏笑道:“張恪那小子的性子可是睚眥必報,有本事,敢折騰。要是他知道那幫人如此編排他,保不齊會鬧出什麼事情,這可有熱鬧看了!”
魏忠賢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他的日子也不好過,被打成了閹黨,弄得滿頭包。時來運轉。老魏忍不住哼起了家鄉小調,別提多痛快了。
張曄吃的慢條斯理,放下了碗筷。他卻沒有老魏那般得意,眯縫著眼睛。一語不發。
“師兄,你還沒有把握不成?”
張曄嘆道:“眼下的確不能大意,那幫人不是省油的燈,張恪回來了又如何?若是損兵折將,丟盔棄甲,一樣不露臉。他們還是會參劾張恪貽誤戰機,畏敵不前的罪。從遼東逃回來那麼多兵將文官,七嘴八舌頭的。各執一詞,就算永貞在,多半也是打嘴仗。”
“這倒是真的。”被奏摺嚇到的魏忠賢不由得點點頭,他又不甘心,難道就坐視良機飛走嗎!
“師兄,要是眼下不壓住東林,只怕誰都沒有好果子吃,你可要拿個主意!”
張曄微微一笑:“兵法上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遼東的情況我們也是一鱗半爪,還是趕快派人去找張恪。讓他把情況先告訴我們……對了,東林黨怎麼會張羅去辨認真假呢!”
“遭了!”張曄突然一拍大腿,豁然站起。叫苦不迭地說道:“魏公公,我們上當了!”
“師兄,怎麼講?”
張曄五官扭曲,耐著性子解釋道:“魏公公,永貞還不知道京城的狀況,若是東林的人去恫嚇威脅,萬一永貞誤以為朝廷要降罪,失了方寸,吃了虧。麻煩就大了!”
魏忠賢腦子也不慢,很快想到了關鍵。張恪從遼東回來。無論如何都是敗軍之將,底氣不足。東林打著驗證真假的旗號。肯定會百般羞辱,甚至會暗中動手腳,逼著張恪認罪就範,把遼東戰敗的罪責坐實,到那時候,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了……
兩個大太監心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真卑鄙!
論起無恥,從十萬太監裡面熬出來的,到底比不上從幾百萬文人裡面出來的壞主意多,兩個大太監也生出了被愚弄的憤怒!
“咱家當時就不該答應他們去驗證什麼真假,就算是去,也該派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過去,讓他們插手,這算什麼事!”
張曄比起老魏穩重多了,說道:“魏公公,眼下你立刻向主子請旨,讓錦衣衛的朱七去天津。”
“嗯,朱七是個可靠的人!”老魏說道:“不過內閣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天,怕是去的晚了。”
“晚了也比不去強!”張曄攥著拳頭說道:“現在只能寄望永貞了,他能頂住!”
“也只有如此了!”
……
京城雲詭波譎,天津碼頭卻是熱鬧非凡,二十幾艘萬石海船陸續入港,從上面跳下來一隊隊計程車兵,排列整齊,立在碼頭上。
港口的商人力巴都遠遠的看去,這些兵行走坐臥全都整齊劃一,如臂指使,走起路來,就好像一個人,真孃的齊整啊!
“好兵,好厲害!”
讚歎之聲脫口而出,有好熱鬧的百姓四處打聽。
“哥哥兄弟,到底是哪來的兵啊?怎麼以往沒見過。”
“誰說沒見過!”有個在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