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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世賢性子急躁,搶先說道:“洪大人,這些年賀某徵殺疆場,多少也立了點功勞,我想用功勞保住張峰的命,您看能行嗎?”
“唉,賀總兵,其實按照大明律法,武職犯了罪,杖刑以上都要論功定罪,就拿張峰來說,他在軍前有殺敵之功,他的亡父還去過朝鮮抗倭,而永貞也剛剛立下功勞,斬殺近百韃子。可以說一門忠烈,按理說張峰是萬萬不用死的。可是眼下的局面很清楚,上至巡撫周永春,下至那麼多的將領全都想要他的命。只怕是用功勞也保不住啊!”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經略大人就能看著好人被誣陷嗎?”
洪敷敎微微搖頭:“賀總兵,正所謂據理力爭,只要有理我洪敷敎哪怕拼著烏紗帽不要,也要管到底,就算是熊經略來了,我也一樣硬頂!就怕手裡沒有憑據,經略大人勢必打著大局為重的旗號,到時候就難以挽回了!”
“哎!”賀世賢重重嘆口氣:“真憑實據?那幫孫子早就湮滅證據了,兩三天能查到什麼啊!”
大傢伙頓時都是籠上了一團愁雲,耳邊雷鳴閃電,一籌莫展。
張恪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洪敷敎猛地一抬頭,只見張恪臉上顯得格外冷靜,一雙漆黑的眸子炯炯然,閃著自信的光。
“恩師,賀伯父,凡走過必有痕跡,從案發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天,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有這個信心,一定能找到脫罪的法子。賀伯父,大哥,你們把情況仔細說說,這些天還有什麼反常的情況沒有!”
“對,永貞說得對!”洪敷敎道:“事在人為,多動腦筋,一定有辦法!”
張恪看了一眼大哥張峰,就問道:“大哥,聽楊龍說你們扣下了車隊,上面明明裝的是廢舊鐵器,怎麼會變成軍糧了?”
張峰皺著眉頭,嘆口氣:“二弟,我也想不明白,當時我按照賀伯父的命令,親自押著車隊回了瀋陽,放在專門的院子看管起來。賀伯父立刻上報巡撫大人,過了三天巡撫大人到了瀋陽,結果當場查驗就變成了糧食。”
“那肯定就是有人掉了包,大哥,你離開過沒有?”
“離開過一次,是第二天吧,我還以為立了大功,就領著兄弟們去喝慶功酒了!”張峰一面說著,一面痛苦的揪著頭髮。
“都怪我太貪杯了,要是寸步不離的看著,也不會讓人鑽了空子!”
張恪說道:“大哥,這不是自責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查過嫌疑人。”
這時候賀世賢說話了:“查過,有個叫金生的千總,就是他替和張峰一起看守院子的。”
“那金生呢?”
“死了!”
“啊?怎麼回事?”
賀世賢嘆口氣說道:“發現了掉包了,我就排查了手下人,結果金生在一天前喝醉了酒,從酒樓上摔下了,死了。”
“哎!”張恪咬咬牙,急忙問道:“賀伯父,金生的屍體呢,能不能讓我看看?”
“被燒了!”
“什麼?這麼重要的嫌犯怎麼能燒了啊?”
賀世賢痛苦的拍著腦門,說道:“賢侄,都是我沒用啊,把金生的屍體放在了大營裡,結果當天晚上就被燒了。而且還不知金生被燒了,就連扣押贓物的小院子也被燒了,化為灰燼!”
張恪一聽,這下子也傻眼了,對方做的的確太絕了,最重要的線索徹底斷了,查不清怎麼掉包的,如何能給大哥洗脫罪名啊?
張恪越想越頭疼,洪敷敎也是眉頭緊鎖。
“賀總兵,給張峰怎麼定得罪,後面還有什麼牽連?”
“洪大人,在周巡撫來的當天,商人朱金海就懸樑自盡了,還留下了遺書,說什麼商人重諾,他沒能按時把軍糧送到,辜負朝廷聖恩,貽誤軍機,就自殺了!”
賀世賢氣得大罵道:“全都是屁話,他心裡要是有朝廷,就不會給建奴走私鐵器了,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張峰苦笑道:“雖然是胡說,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太巧了,奉集堡士兵缺糧譁變,建奴趁虛而入,當天斬殺了一千多無辜百姓。瀋陽城中的大小商人聽說朱金海死了,一起聯名向巡撫上書,要求治罪,要不是賀伯父力保,只怕在十天前我就人頭落地。”
賀世賢一拍桌子,氣呼呼的說道:“我就想不明白,這事情怎麼都趕到一起了,金生死了,院子燒了,朱金海上吊,軍隊譁變,建奴入寇,一件挨著一件,分明就是往死裡逼人啊!”
聽到了這裡,洪敷敎和張恪對視一眼,師徒二人心裡都是一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