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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雖然繼承了五年苦讀的文化底子,毛筆字也寫的像模像樣,可是論起水平,比起人家文采著稱的解元郎,天差地別。
偏偏寫字提詞和詩詞不一樣,腦袋裡面根本沒存貨,就算是有心抄襲,一時想不到合適的。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要是認慫了,臉還往哪放啊!沈青煙這個小娘皮真是添亂,等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懲治她!
張恪胡思亂想,拿不定主意,只能藉著研墨拖延時間,可是時間一長,底下噓聲就起來了。
“粗鄙武夫,不知天高地厚!”
“人家季公子是文曲星下凡,你算是什麼東西?”
“爛泥一樣的人物,怎麼和美玉相比,怎麼不撒泡尿照照!”
……
議論聲越來越大,張恪的臉色越來越黑,拳頭攥得咯嘣作響。沈青煙和張恪相處時間不短,她自然感到了張恪的憤怒。小妮子也自覺玩得有些過分了,她猛地走到張恪的身後。
“張大人,小女子敬重您是殺敵報國的英雄,奉集堡一戰大漲國威,豈是幾個酸腐文人能比的。您寫什麼,鄙號都奉若珍寶,比什麼狗屁同心堂好多了!”
沈青煙明顯給張恪臺階下,站在對面的季公子卻臉色鐵青,格外的難看。身後跟著的文士知道季公子的憤怒,頓時站了出來。
“沈姑娘,你一介女流,本來不應該拋頭露面,但是身為商戶之家,沒有那麼多講究!可是你知道季公子什麼人嗎?堂堂侍郎之子。解元相公,早晚要入閣拜相的人物。清貴公子,豈是區區的武夫能比的?這同心堂到底哪裡不好,要是找不出更好的名字,令尊。還,還有這一位……”
用手一指張恪,文士冷笑道:“必須給季公子磕頭道歉!”
磕頭
!區區一個舉人,就敢讓堂堂參將磕頭,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可是在他們眼中就該如此。武夫在文人的眼裡,比牲畜好不了多少!
沈青煙小臉煞白,又羞又愧,又氣又恨。她本來想開個玩笑,哪知道竟會鬧到這一步。這不對不起朋友嗎!
小妮子情急之下,淚水不爭氣的淌了出來。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耳畔響起,“沈姑娘,俗話說好飯不怕晚,你們家幾代經營藥材生意,開了藥鋪,更是要流傳百代,若是隨便起個名字。實在是對不起朋友!”
張恪笑著說道,聲音恢復了自信。
“狡辯,分明是你……”那個文士還想要說話。張恪的目光瞬間落在他的身上,濃烈的殺機一閃而過。文士只覺得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後背冒冷汗,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張恪的目光再度落到了紙上,眼角掃過季公子的同心堂三個字,臉上浮現一絲自信的笑容。
猛然。大筆揮動,三個力透紙背的大字出現在眼前!
沈青煙仔細的盯著用心書寫的模樣。芳心顫抖。她小臉羞紅,急忙轉向了三個字。
“同仁堂!”
“好名字!”沈青煙頓時拍起了巴掌!
周圍的人。包括提心吊膽的沈春芳也伸長了脖子。
同仁堂!
仁心濟世,醫者本分!
立意就比同心堂要好了不少。再看三個字,雖然不及季公子的考究,但是全然沒有季公子的匠氣,狂放霸道之感撲面而來!
不愧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氣度就是不一樣!
季公子還有身後的文士也看到了張恪的字,他們的臉就是一陣抽搐,平心而論,兩者之間各具千秋。可是放在外面,張恪的字大氣恢弘,顯然更加合適。
季公子不停搖著扇子,可是一股燥熱之氣怎麼也沒法趕走,真沒想到,這個武夫還有點本事!
“哼,把心字改成仁字,不過是抄襲而已,算不得什麼本事!”
“哈哈哈,解元郎說的有理,不妨看看,對聯是不是抄襲的!”
張恪說著,揮毫潑墨,筆走龍蛇,他一面寫著,身旁的人就不自覺的念出來。
“炮製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雖貴必不敢減藥力。”
等到最後一個字寫完,一直默默無語的沈春芳樂得鬍子翹起來。拍著巴掌,顧不得季公子生氣,大聲稱讚:“張大人,您這一副對聯算是寫出藥鋪的精髓!醫人治病,全在赤誠!從此之後,這兩句話就是同仁堂的祖訓。諸位在此見證,若是沈某作假造假,壞了良心,誰都能來拆了我的店!”
“好!說得好!張大人好文采,沈老闆好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