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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體貼入微,形容盡妙,一時那裡說得出來?只聽得臺下邊喝彩之聲,殷然雷動,秋谷也不覺喝一聲彩。
不多一刻,《武十回》已經完了,小喜鳳走進後場。秋谷叫黛玉早些回去,便同下樓來。秋谷意欲回棧。黛玉那裡肯放?依然同到惠福裡來,那時已將近十一點鐘。
秋谷坐了一會,因回來的時候身上衣裳單薄,受了夜涼,腹中覺得有些隱隱的作痛,便叫黛玉去暖了一杯勃蘭地來,趕趕腹中的涼氣。黛玉忙叫孃姨溫好了酒,又排上幾隻盆子來,卻就是稀飯小菜,甚是精美。秋谷看時,見是一盆雞松,一盆燻魚,還有油雞、南腿,以及糟蛋、乳腐之類,排了八盆。秋谷隨意吃些,黛玉便和他並肩坐下,一手拿了
一隻勃蘭地的杯子,直送到秋谷口邊。秋谷一口氣“咕嘟嘟”的就於了一杯,覺得一般熱氣自喉間直達腹中,把風寒一齊趕盡,登時周身就鬆快起來,心中大喜。
黛玉便又斟上一杯,秋谷又飲了半杯,覺得已經微微的有些醉意,便停杯不飲。黛玉勸他再喝一杯,秋谷搖頭不答,卻把那吃剩的一杯殘酒遞在黛玉手中,微微含笑。
黛玉會意,接了杯子便就喝了一口,抬起頭來看著秋谷。四日偷窺,兩心互印,靈犀一點,暗暗關情。黛玉連喝了幾口酒,已經紅上臉來,媚眼橫斜,春情盪漾,把一隻纖手託著香腮,好像一個身體沒有放處一般,坐立不安,和身融化。卻又伸過一隻手來,把秋谷的手拉住,用力揉搓,杏臉微餳,星眸半閉,那兩邊頰上透出點點桃花,暈著那淡淡的胭脂,十分精彩。秋谷留意看他,只見他鬢影惺忪,酒情撩亂,櫻唇之內時時嚥著香津,大有芍藥含煙、海棠帶露之致。
看官且住,那林黛玉雖是上海的有名人物,卻並不是什麼傾城傾國的姿容,既沒有金小寶那樣的纖濃,又沒有陸蘭芬這般的清麗,不過比起張書玉來較勝一籌,是個中人之質罷了。為什麼在下要這般的極力揄揚,豈不要受看官的指摘麼?列公請聽,那林黛玉雖然相貌平常,卻是個天生尤物,丰韻天然,那一步顰一笑的風頭,一舉一動的身段,真是姑蘇第一,上海無雙;更兼那一雙媚眼,顧盼起來真可銷蕩子之魂,攝登徒之魄??這便是林黛玉出奇制勝第一等的工夫。看官們有老於嫖界認得黛玉的人,方曉得在下的說話不是無根之論。
閒話休提。只說章秋谷見黛玉這般光景,風月場中的老手那有不知?卻裝作不曾理會的樣子。看黛玉時,看著秋谷的面孔像要說話,剛剛開口卻又縮住了,一語不發。有時秋谷抬起頭來,他卻又低下頭去。約有一刻多鐘,孃姨早搬了稀飯上來。
秋谷吃了半碗,就不吃了。黛玉也隨便吃了些兒,卸妝就寢。一個是劉郎再到,人面依然,一個是倩女還家,檀奴無恙,自然比舊不同。一育無話,不提。
明日秋谷與黛玉商量,藉著黛玉的房間,請辛修甫等一班朋友歡聚一天。散席之後,黛玉還想留他,秋谷堅辭,定要回棧。黛玉苦留不住,只得由他。
秋谷回到棧中歇了一夜,早間起來,就見雙林房中的孃姨請他過去。秋谷梳洗過了,便走過來,見雙林靚妝相待,一見秋谷進來,問他為什麼這樣忙法,一連兩夜沒有回來。秋谷一笑不答。雙林就取出一封王雲生的信來叫秋谷看,說是雲生在家裡寄的。秋谷抽出信來看時,也沒有什麼要緊說話,就說他夫人病雖好了,一時不能脫身,恐怕要直到下月中旬,方能到此,一切事情暫託秋谷照應等語。
秋谷看了,明知是假,心中卻暗暗好笑,自己想道:明是王雲生等了多時,預備下手,所以故意發這一封信來,好叫我放心大膽的全不提防,主意倒也甚是惡毒。
我雖然大膽,這樣冒險的事情,也要打算一個對付的法兒方好,心下盤算,面上不露絲毫,對著雙林笑道:“他遲到下月方到,卻便宜了我們多聚幾天。”雙林瞑了他一眼,劈手把秋谷手中的信奪了過來,道:“你說得倒狠是要好,只怕你口不應心,一連兩夜住在外邊,還要在我面前虛情假意,裝著幌子。我倒不領你這個情。”
說著,微微的冷笑一聲。秋谷仔細打量雙林,見他雖是年紀略大些兒,眉目之間饒有媚態,更兼身段輕盈,走起路來直欲隨風飛去,心中倒有些替他可惜起來。暗想:“這樣一個人材,可惜從了流氓,做這紥火囤的勾當。”
自從這一天起,秋谷至陳文仙院中去了一趟,在棧內住了一夜,卻並未到雙林那邊去。隔了一天,秋谷故意晚間回來,約摸不到十點鐘的光景才到房中,孃姨已來相請。秋谷悄對孃姨說道:“此刻還有茶房在外,不便過來,